苏楹摇摇头,“已经好很多了。” 她说不难受,宋鹤卿也不会信。 宋鹤卿神情担忧,双眼看着总是湿湿的。 “鹤卿叔,我真没事。” 苏楹安抚道,“时宴说了,等出院之后就带我去德国找专家治疗,迟早都会好的。” 宋鹤卿点点头,重复了好几遍,“那就好……那就好。” 姜也和苏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宋鹤卿有点怪怪的。 但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 “对了,这是给你求的平安符。” 宋鹤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袋子递给苏楹,“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求个心安。” “谢谢鹤卿叔。” 苏楹接过来,认真道,“上一次收到平安符,还是20岁生日那会。” 那年本命年,陈珍去了一个很远的寺庙给她求了一道平安符。 只是,还是没用。 那一年,沈氏破产,苏楹跟着吃了不少苦头。 “是你外婆求的吧?” 苏楹收起平安符,点头,“对,我从小就和外婆相依为命,那会也就她关心我,把我放心上。” 宋鹤卿闻言,喉头一阵苦涩。 “这些年,你一个人,过都很苦吧?” 他眼神里有一丝的小心翼翼,“没有爸妈在身边。” 苏楹扯了扯嘴角,看着宋鹤卿道,“习惯了,而且外婆对我很好,我不觉得自己过得很苦。” 宋鹤卿眼里的心疼始终都没散掉。 不知道是不是苏楹的错觉,她甚至在宋鹤卿眼里看到愧疚。 她迟疑了好一会,其实她真不觉得她受伤这事跟宋鹤卿有关系。 也许是他道德感太重,觉得宋家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 他作为宋家的一员,觉得对不起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该怎么安抚? 刚巧陆时宴下班回来,苏楹立马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后者慢慢进来,把带来的晚饭放在茶几上。 “鹤卿叔。” 他摘掉围巾,脱掉大衣, 随后开始拆外卖的打包袋。 宋鹤卿这时候起身,看着苏楹道,“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他声线低沉,仔细听还有些哽咽,“下次有空来看你。” “好。” 苏楹点头,随后道,“鹤卿叔,不用想那么多。” 她特别害怕宋鹤卿因为宋坤做的事而苛责他自己。 宋鹤卿点点头,眼眶自始至终都是湿润的。 “时宴,我走了。” 他拍了拍陆时宴的肩膀,“照顾好小楹。” 陆时宴点头,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一定。” 等宋鹤卿离开后,苏楹立马看向陆时宴,“我感觉鹤卿叔怪怪的。” “我也觉得。” 姜也附和道,“刚刚如果我非要拉他进来,估计他偷偷看一眼就走了。” “是不是,你们那天说了什么?” 苏楹还是觉得奇怪,宋鹤卿刚刚的眼神不像是看着一个晚辈。 倒像是看着久别重逢的人,眼神欣喜又带着一丝心疼。 好像又不是,很复杂。 苏楹发现自己压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陆时宴把晚饭摆在小桌子上,随后端着米饭配着一些菜,递给苏楹嘴边。 “没说什么。” 苏楹垂眸,看着嘴边的食物,张开嘴。 等咽下后准备说话,陆时宴又喂了一勺。 苏楹这次推开,“鹤卿叔的孩子,你没告诉他在哪吗?” 陆时宴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把饭放在桌子上。 沉默着没出声,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什么。 “我知道,你因为宋坤开枪打我的事,记恨宋家,但是……鹤卿叔是无辜的,他的为人你也清楚。” 苏楹一次性说完,“他是个好人,不该一辈子带着遗憾度过。” 陆时宴看着她的神色复杂,撑着膝盖的双手不自觉合在一起。 “怎么了?” 苏楹一向敏感,所以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对劲。 “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找到了。” 陆时宴暗暗呼出一口气,“不用担心,他心里有数。” “找到了?” 苏楹重复了一遍,“那怎么没看出他高兴?” 陆时宴重新端起碗,喂着她吃饭,“不管那么多,先吃饭。” 苏楹脑子里一堆的问题,但陆时宴明显不想多聊关于宋鹤卿的事。 她只好保持沉默,想着等出院后或者宋鹤卿过来的时候再问问。 晚上十点多,姜也回去了。 苏楹看着不远处盯着电脑的陆时宴,“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在这也没事。” 她心疼陆时宴,这些天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陆时宴扭头看了她一眼,“我回去也睡不好。” 他视线在苏楹身上停留了会,“我让护士多挪一张病床进来。” 知道苏楹是为他着想,但他不在这看着,也不放心。 “陆时宴,宋家那边是不是给了你很大压力?” 虽然他每次接电话都会出去接,但她多少能听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