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家就开了发布会,宣布云家的小少爷找回来了,还特别感谢了一下执行大厦的戎部长。 言辞诚恳,完全摒弃了之前两人死对头的说法,只说那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多谢戎部长不计前嫌。 最后顺带还感谢了一些执行大厦,说是多亏了他们的保护。 反正这次云家把小少爷找回来,看起来很高兴,厚礼避嫌送不了,就送了几面锦旗。 众人先是一阵惊讶,感慨云家小少爷还活着却这么久都没回家,原来是被死对头抓过去折磨了。 没变成怪物,却是遇见了比怪物还可怕的人。 不过又因为戎遣的身份,大家都识趣地对此闭口不谈,只跟随着云家的态度认为人是被戎遣救了。 毕竟被死对头带走难道就光彩吗? 他们可不想得罪云小少爷的同时,还把那个煞神一般的戎部长给得罪了。 而那些追求过小少爷的人,在知道小少爷没事后又故态复萌,完全忘了之前还诋毁过,又巴巴地凑上去,该表白的表白,该约人的约人。 “你说他们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单纯攀附云家吗?恐怕不是吧。” 云家花园的小亭子里,云肆渡坐在石凳上,单手撑着下巴,将第十六封告白信丢给扫地机器人,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冲他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道:“你觉得呢,云家真正的小少爷。” 还未至夏,天气尚且冷清,云长岁裹着厚厚的大衣,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脸色依旧很苍白。 “他们当然不是冲云家。” 云长岁说:“而是冲你。” 知道云肆渡真实身份的,中洲不过寥寥数人,还都是自己人,那些不明所以来追求的,毫无疑问是北洲那几位找来的。 无非是还没放弃给云肆渡找一个结契者的目的。 “没用的。” 云肆渡无不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说道:“我只会跟我的阿遣结契,其他人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云长岁喝了一口热茶,苍白的指尖被灼热的温度染红,那双颜色极浅的眼睛垂下,说道:“可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势必会杀了那个你心爱的人。” 不管对方有多位高权重,不管云肆渡有多不愿意,他们都会不计一切代价和后果杀死对方。 这就是独属于北洲的霸道强权。 “如果他们敢的话。” 云肆渡还在笑着,但眼神已经冷了,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意,“那就试试。” 既然给了他逃离的机会,那么他们除了等待他的复仇之外,已经别无选择了。 “你凶什么凶?” 这时,花园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 他好像是刚从学校回来,身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里面装着棒球棒。 和云长岁截然不同的是,他穿的是一身运动服,还是短袖短裤的那种,许是长年体育训练晒太阳,他的皮肤略有些黑。 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恣意不羁,又带着几分阳光傻气,特别是刚才对云肆渡说狠话的时候,像一条护食的大狼狗。 “我家岁岁都这么虚弱了,你还凶他,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这个对云肆渡很敌视的人叫邢虔,邢家的二少爷,和云长岁是青梅竹马,也是除云家父母之外,唯一知道云肆渡顶替了云长岁身份的人。 但他知道的也就如此浅显,再深些就没人告诉他了。 他只知道,他从小到大身体娇弱的青梅竹马,突然有一天被迫给人让了位,只能看着云肆渡在外风光无限、深受欢迎,自己却在深院中无人问津。 云长岁歉意地看了一眼云肆渡,毫不犹豫地批评道:“邢虔,怎么可以这样跟人说话,还如此大声,你的礼貌和教养学到哪里去了?” “我——” 邢虔只要一看到云长岁皱眉就怕了,后面的话虽然还在打抱不平,但明显没有刚才气势那么足了,“明明……明明就是他先凶你的啊,他凭什么?” “他不是在凶我,你看错了。” 云长岁瞥了他一眼,又咳了两声,邢虔心里更慌了,腿下意识就发软,但还是强忍着听对方说道:“不明真相就随便污蔑人,该不该罚?” 这回腿不软了,邢虔“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半点犹豫都没有,身后的背包倒是有点像负荆请罪的意思。 纵使比对方高大也健壮的多,却甘愿伏低认错。 他耷拉下脑袋,心甘情愿地说了一句,“该罚!” 只要是岁岁教训的,那就是对的。 云肆渡哼笑一声,从善如流地把一根细棍递过去。 他看邢虔这个没出息的样已经十几年了,谁能想到以前花天酒地、聚众斗殴、夜半不着家、混账到连他爸都管不住的二世祖少爷。 最后会被云长岁治得服服帖帖。 邢父现在都已经默认云长岁教训邢虔了,回去看见自家讨债鬼身上带着伤,不仅不心疼,还夸云长岁打得好。 终于有人替他治一治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