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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圣风!”
气流穿过平衡孔的啸声从左翼一直传到右翼,但凡是啸声出现的地方,都会看到一名圣铳手身体猛地一震后仰。
击发杆和铳管剧烈摩擦,火星子甚至都从铳口冒了出来。
前方80枚,左右两侧交叉40枚,120枚弹丸在空气中疾驰着,由于采用了前跪后立式射击,弹幕更加厚重。
噼里啪啦铅子和盔甲的撞击声,让骑士们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慌乱起来。
原先还在全速奔跑的骑士长线,忽然停顿了一下。
前排的骑士们发出了骇人的惨叫,战马哀嚎着人立而起,一蓬蓬血雨接连扬起。
这些骑士们仿佛被一记无形的重锤击中,有的人甚至夸张地仿佛被打飞起来。
后排的骑士们还没发现,有些刹不住马被马尸绊倒,还有些茫然地冲过了倒地的其他骑士这才勒住马扭头观看。
地面上马背上躺着趴着近二十个超凡骑士,他们捂着胸口或手臂,伤口露出破碎的甲片和蠕动的血肉。
剩余的骑士们则慌乱地环顾四周寻找着敌人。
“是魔鬼风吗?躲避!”
“都吹完了,躲什么啊?”
“赶紧冲吧,圣主会庇佑我们的。”
“让神甫施法啊,我们冲什么?”
就在超凡骑士们试图从混乱中重整的时候,威克多又开始下令了:“圣铳手后退式射击,退往长枪方阵后方。”
其实不管后退式射击还是前进式射击都是在原地,所以威克多要加一句,命令圣铳手们的方向。
在衣服和胸甲哗啦啦摩擦的声音中,第一排的圣铳手拄着短支架站起,把短支架挂在腰间,转身从纵队的缝隙中向后走去。
而他身后第二排的圣铳手们则收起枪架,跟在第一排圣铳手身后朝后排行进。
前两排的圣铳手从通道走过后,后三排的圣铳手齐齐向前五步。
当发射完毕的圣铳手装填和使用醒神嗅盐时,前两排的圣铳手又一次一站一立瞄准了前方的骑士们。
在这条大约5°倾斜的斜坡上,这些伊贝骑士们还在犹豫的工夫,第二轮的铳击已经开始了。
“啪”的一声,树枝砸在了伊贝骑士们的头盔上。
嗖嗖的子弹穿过灌木,噼里啪啦的爆豆声又一次响起,甲片碎裂人哀嚎。
由于这次打的是固定靶,足足有二十人由于呆立在原地被击中。
上来就遭遇了接近两成的伤亡,这可是他们镇压暴民时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当药剂的药效渐渐减弱,被压抑的恐惧和害怕又一次涌上心头。
他们是来服役和拿战利品的,死在这里,连给赎金的机会都不给,亏大发了。
不知是谁起的头,悄悄往后移了几步,短短几秒的工夫,这些伊贝骑士的心理防线就如同现实中的阵列一般飞速溃散。
骠骑兵们欢呼着从战阵侧面突出,潮水般对着伊贝骑士们追击而去。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那些轻伤落马的骑士和驮了重伤员试图一同离开的骑士们。
这些超凡人体的骑士们过于难杀,而且跑得还贼快,要不是有骠骑兵,估计这两轮杀伤下来,真正杀死的骑士三分之一都不够。
对于移动缓慢的步兵来说,骠骑兵除了侦查和骚扰外,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追击和补刀。
…………
山坡前,箭矢来回飞行,一会儿从坡下升起落到坡上,一会儿从坡上升起落到坡下。
青葱的草地上满是断箭,库什骑士们左右来回齐射,匆忙得很用力。
在距离库什骑士两三百米的高地上,150名旧日巡林官与猎人组成的弓箭手正在和库什骑士们对射。
不过他们射到现在,愣是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
“退了?”
多梅尼科朝着高耸的斜坡上射出了一箭,余光瞟见中军的烟尘,旋即回头对侍从骑士们问道。
尽管多梅尼科带着手下的骑士们跟随冲锋,可并没有一起冲击中军,反而是朝着右翼冲去。
可能是因为冲击的是相对比较陡的右侧高地,他们的速度并不快。
伊贝骑士都和救世军交战了,他们仍然在半山腰和高地上的弓箭手互相放箭呢。
“嗯,已经退了。”
“救世军追击了吗?”
“没有。”
“行了家人们!”多梅尼科朝着身边的一堆亲戚喊道,“临阵放三箭,对得起泽拉肯和尼德萨尔大人了,咱们走。”
“走?”由于冲得太前,身上被扎了好几支箭矢的几名青年库什骑士惊愕地问道。
他们夹着战马赶到多梅尼科身边:“四叔,咱们还没冲锋呢,怎么就要走了?”
多梅尼科从他们甲胄上拔出一根箭矢,卡在了自己肩甲的缝隙里:“不走等什么?等着吃宴会啊?”
“不是,为什么啊?”一名倔强的青年库什骑士扯住了多梅尼科的缰绳,“您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反了你了,撒手!”
“您非得说清楚了,这事关骑士的荣耀。”
“啧!”
多梅尼科啧了一声,和这几个死心眼的库什骑士解释道:“你想想,咱们一共就四种情况。
第一种是伊贝军赢了,我们出力了,死了一堆人,落下了一堆伤病。
可你们自己问问你们家里人,这种情况下,咱们能捞到功劳吗?”
年轻的库什骑士还想辩解,可能是后来想起了父兄的聊天又沉默下来。
“第二种是伊贝军赢了,我们没出力,捞不到功劳却没有损失,是最好的。
第三种是伊贝军输了,这种情况是最差的。
咱们出力了,损失了不少人,又受了一身的伤,到时候,你猜他们会怪罪到谁的头上?
不能是尼德萨尔大人的错,不能是金河大主教的错,你们猜猜是谁的错?”
“别猜了,就是我们。”一名满身油滑气息的中年库什骑士一边走一边说,“谁年轻时没勇武的时候,不是我懦弱,是勇武没用啊。”
“第四种就是伊贝军输了,咱们没出力,什么都没损失,可人家救世军都说了,库什人不打库什人……”
多梅尼科嘿嘿笑了两声:“咱们的人在贞德堡好好的,别的骑士可有不少被绞死,就算没了骑士身份至少保一条命。
就算救世军成不了事,咱们保存了实力,他们损失惨重,反而要依仗我们,咱们到那个时候才不是案板上的鱼!”
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库什骑士仿佛三观都被刷新了一遍,嗫喏了一会儿,还是沉默着跟随了多梅尼科的步伐。
就像他们曾经地父兄一样,多梅尼科手下的骑士,基本都是这个模样。
“四叔,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一名年轻的库什骑士问道。
多梅尼科先是不答,后来被问烦了,才闷闷地说道:“是老祖母和我说的,这下你们能放心了吧?”
库什骑士们一行从山坡上慢悠悠地下来,才到战阵就见中军信使飞奔而来。
“泽拉肯大人有何吩咐?”
“是尼德萨尔大人。”那信使纠正道,“他令们重整队形后,不要进攻高地,从侧面进攻敌军左翼,不得延误!”
“尼德萨尔大人呢?”接过手令,多梅尼科拽住了想离开信使的手。
“尼德萨尔大人发现战机,正从侧方迂回进攻敌军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