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她又赶忙将苏遇君小心翼翼地放倒在沙发上,轻抚着他的额头,嘴里念叨着“别怕,夫君,救护人员马上就来”。 云知意试图用温柔言语唤醒他,可回应她的只有苏遇君那毫无生气的面庞和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等待的每一秒都煎熬难耐,像是被无限拉长的橡皮筋,每一刻都在考验着云知意的神经。 终于,楼下传来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她仿若听到救命稻草断裂的脆响,飞奔下楼,引着医护人员匆匆上楼。 医护人员训练有素,迅速对苏遇君展开检查,量血压、测心率、查看瞳孔,一系列操作有条不紊,可云知意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默默祈祷着上苍保佑。 “初步判断是过度疲劳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引发的晕厥,不过还得去医院做进一步详细检查,确保没有其他潜在问题。” 医护人员边说边将苏遇君抬上担架,云知意忙不迭地点头,紧紧跟在后面,上了救护车。 车内,警灯闪烁,警报声呼啸,云知意坐在一旁,紧紧握着苏遇君的手,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的脸,泪水依旧在眼眶里打转,嘴里轻声呢喃:“夫君,你一定要没事啊,咱们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可不能丢下我……” 抵达医院后,苏遇君被紧急推进检查室,云知意被拦在门外,只能在走廊里来回踱步,度日如年般等待着检查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走了出来,云知意几步跨到医生跟前,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满脸写满焦急,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颤意急切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抬手摘下口罩,神色凝重,目光定在云知意脸上,嘴唇轻启,一字字砸来:“病人肺部出现不明物体,疑似肺癌,需要再检查一番。” 云知意只觉脑袋“嗡”地一响,眼前瞬间黑了黑,那几个字好似重锤,一下下砸在她心坎上,砸得她满心都是惊惶与悲戚。 “肺癌……怎么会,怎么会是肺癌呢?”她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腿也似没了支撑的力气,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身旁护士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她,轻声劝慰:“女士,先别慌,现在还只是疑似,还得做进一步检查确诊呢。” 可这劝慰于云知意而言,不过是缥缈的风,丝毫吹不散她心头那浓重的阴霾。 她强撑着站直身子,望向那扇刚刚推出苏遇君的检查室门,泪水终是决堤,簌簌滚落,打湿了衣襟。 苏遇君被医护人员小心地转送至病房安置妥当,云知意一步不挪地紧跟其后,仿佛生怕稍一错眼,便会错失什么。 此刻,她静静地守在床边,周遭安静得只剩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和苏遇君微弱且不平稳的呼吸声。 她的目光紧锁在苏遇君那毫无血色的面庞上,往昔相识的几个月时光,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快速翻动的画册,在脑海中走马灯般闪现。 那些日子,阳光总是恰到好处,街头巷尾都留下过他们的笑语欢声。 一起逛集市,苏遇君会在人潮拥挤里紧紧牵住她的手,护她周全;在她难受期间,他会亲手为她泡上一杯热牛奶,照顾她的情绪与坏脾气。 每一个夜晚,他都会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眼眸含笑,低语着来日方长的承诺,那声音温柔又笃定,让她满心期许着往后余生皆是这般岁月静好。 可谁能料到,命运突生变故,仿若平静湖面被巨石砸破。 往昔那些美好如同易碎的琉璃,被这可怖病魔如恶狼般横插一脚,无情践踏。 曾经构建的幸福蓝图,还没来得及细细描摹色彩,就被搅得支离破碎,散落一地残片。 云知意抬手,想要触碰苏遇君的脸,却又怕惊扰到他,悬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着,满是无力与悲戚。 过了一会,那细微的动静如同暗夜里的一丝微光,瞬间揪住了云知意的全部心神。 她原本满是悲戚、失焦的眼眸,瞬间瞪大,死死地盯着苏遇君那只抽动的手指,呼吸都急促得近乎停滞,一颗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悬到了嗓子眼儿。 “夫君,夫君,你醒醒,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云知意颤抖着嗓音轻唤,声音里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与惶恐,生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又怕惊扰到他那脆弱得仿若风中残烛般的状态。 她倾身向前,身子微微弓起,脑袋凑近苏遇君,耳朵几乎要贴上他的唇边,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丝微弱回应,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苏遇君的眉头依旧紧皱,像是陷入了一场极为痛苦的梦魇,手指抽动得愈发频繁,带动着床单都泛起细微褶皱。 云知意心急如焚,慌乱地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给予他些许慰藉与力量,可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刹那,又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害怕自己唐突,加重他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