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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妤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马鞭挥动一下道:“想通风报信?当心你的脑袋。”吓得李明成吞吞舌头。
沈思妤抬头望上去,只见栏杆上聚着几个女子,这些女子很多水色不错,腰身也婀娜,她们穿梭着在过道上走来走去,略带清淡的植物花香味,这年头法国香水还没有生产出来,她们身上用的都是各种植物花蕊调和而成,她们花枝招展打扮着也要出去看田猎的勇士,或者能目睹一下心仪的男子飒爽风采。
悠扬的琴声在楼道边蔓延,女子清唱的声音也越来越明显。他们顺着琴声传出来的地方找到了一间宽敞的房子,房门是打开的。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子端坐在古筝旁边,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跳跃。口里清唱着一首采莲词:“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正襟危坐的几个男子看见有人来立马站起来,原先盯着弹琴妓女的目光移到沈思妤身上。
沈思妤这种超脱尘俗的清丽与化着红妆的妓者完全不一样,让人赏心悦目,有着更强的吸引力。
沈思桓也许沉浸其中,沈思妤到跟前,他浑然不觉,直到有人笑出声来沈思桓才回头发现妹妹来了,摸了摸脑袋道:“妹妹,你也来了?哥就在这里听听曲儿,一会儿便打猎去!”
“你田猎不田猎我不管你,若是老爷知道你在这里,只怕…”
“好妹妹,你不说就是,再说我在这里也就是听听曲儿,又没有干别的事儿。”
“你还想干啥子事?”沈思妤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兄长,这时候房里响起另外一种合声,像合唱团对发出的声音。
“欢迎啊,欢迎!热烈欢迎!”沈思妤看时只见是崔顾带着庄长青、应候亭、赵世等人鼓掌呐喊。
“沈小姐若是在此弹琴的话,本公子一定日日光临的。”
说话的又是崔顾,其他虽然跟着鼓掌,但只有崔顾敢如此调侃沈思妤。
“崔顾,又是你。我哥哥就是你带坏的!”沈思妤柳眉一竖。
“呵呵,此言差矣!只能说我和你兄长都有高雅的情趣。我崔顾历来喜爱有才艺的女子,更喜欢像你这种有点脾气,秉性不赖的女子,你不觉得咱们很有缘分吗?我到哪里你也到哪里或者说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不约而至这不是缘分是啥?”
“放屁!像你这种文人就是登徒子,其实一肚子坏水!”他瞪了一眼崔顾就去拉扯沈思桓,沈思桓却还是不愿意起来,说道:“横竖打了猎物回去就是!”
“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让爹来找你!”
沈思妤说罢气冲冲下了楼,这种场合她不要愿意多呆一分钟,宋湉见她不悦也不好说啥,紧随其后。
外面锣鼓喧天,锦旗森列,步伐整齐,行军一般行列不乱,一看就知道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队伍,身着官家青布直裰,有吹唢喇的,有敲锣鼓的,一路吆喝着蜿蜒而来。
他们就是比武的啦啦队,不过是官家给田猎增添一些气氛。山脚下的人群骑着快马踊跃跳上山头,没有马匹的男丁纷纷跑步前进。
手里拿着刀剑的。真是马如龙跃,人似熊强,彩旗飘扬。
父老乡亲、高矮胖瘦的纷纷出动,万人空巷。
他们奔跑起来,惊得鸡飞狗跳,野兽纷纷自动跑出来,獐子、狍子、麂子、鹿子和狐兔獾狼纷纷出来亮相。要是有人发现虎豹出没,自然呐喊最盛。
天上飞的有苍鹰,野鸡,斑鸠,孤鹜。有拈弓搭箭的,有挥剑追杀的,真是热闹非凡。
宋湉带着沈思妤走进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有些野鸡莫名其妙掉下来,捡起来一看只见背上已经有箭伤,原来是他人射落的。
地上有奔走的野兔,獐子、狍子等,被人追赶突突地中身边奔腾而过。
沈思妤兴趣很高,他一时间欢呼雀跃,一时间衣服被荆棘挂住了让宋湉给他松解。
宋湉正挥动着利剑,将那些受伤的走兽刺倒,于是放下剑,松解沈思妤身上的荆棘。
沈思妤看见一只狐狸从身边窜出,想到了一个故事说道:“你可知道这里的狐仙鬼怪的事情。”
宋湉见她说得郑重其事,又是正颜厉色的,心想莫不是我在关圣庙里的事儿?因问道:“那是什么事儿?本相公洗耳恭听。”
沈思妤道:“从前有一座竹山,竹山上大小七十二洞,山腰上有个帘子洞为最大。”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也没有听说什么竹山,这里是有虎山,对面你家那里有个龙山。”
沈思妤道:“天下的山水多着呢,你哪里知道那么多,等我说完你在评论,现在不许多嘴。”
宋湉只得同意。
沈思妤胡诌道:“山中的狐狸一日来湉山洞开会议事,老狐狸升堂议事。她说:‘今天是腊月十二了。今天开个群英动员大会,会议主题就是抢夺年货。如今仓库存货不多,果品短缺。山下百姓皆因田猎刚结束,趁此机会,下山打劫一些食物来方秒。于是拨出令箭一枚,命一个灵巧的狐狸下山打探,小狐狸果然不负众望,不多时便打探回来。她说:‘山下宋家最为富裕,不仅田猎货物堆积如山,且养殖的家畜最多,有数百子之多。’老牝狐问道:‘有哪些家畜?’小狐狸道:‘有鸡鸭鹅,还有各色果子,肉类产品,不可胜数。最为奇怪的是宋家的公子长得出奇的帅气。’老牝狐听了大喜,乃拔起令箭问道‘派谁去偷鸡?’一狐狸接令领命去偷鸡。又拨令箭问道:‘派谁去头鸭子?’又一狐狸领令去偷鸭子。又拨令箭问道:‘谁去偷鹅?’又一狐狸领令去偷鹅。老牝狐想了想拨了最后一令箭问道:‘谁去偷人?’只见一只乖小的狐狸道:‘奴婢愿去偷公子回来。’老牝狐及在座的众狐狸恐小狐狸不谙练,且娇弱无力,众狐恐难以胜任,都不同意。小狐狸道:‘本小姐虽年少体弱,但法术无边,且口齿伶俐,胸中自有韬略。此去定比她们偷得巧。’
众狐狸不服道:‘且试试你的法术看看灵便不灵便。’
小狐狸道:‘说来容易,各位先闭上眼睛。’说罢摇身一变立刻变成一个美貌的大小姐。老牝狐道:‘你如今看上去美是美,可你如何接近那位公子呢?’
小狐狸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如今宋公子缺少一位填房丫鬟,奴婢去他家应聘,白日陪着公子读书弹琴,夜里便跟他同床共枕。’
众狐狸听了果然是妙计,但心下均又不服,个个跃跃欲试,纷纷举手,一个个变成女人,也有美丽一点的,也有伶俐一点的。但老牝狐还是摇摇头…”
宋湉在沈思妤光滑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难不成你就是千年的狐妖?”
沈思妤的香拳像雨点一样捶打着他的胸怀。
正说着果然发现一只狐狸背上带着一只羽箭跑到宋湉脚下。沈思妤笑道:“来的正好,把宋公子偷走得了!”
宋湉笑着拔下狐狸身上的箭镞,对小狐狸挥挥手道:“等你一千年,修炼成精后再来找宋公子吧。”说罢狐狸果然对着宋湉摇摆着尾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沈思妤对着逃走的小狐狸喊道:“宋公子等你一千年,你修炼成精变成一个美貌的女子再来找他。”两人说笑一会,只听见山上锣鼓喧天,喊声四起。于是起身田猎去。
田猎会到下午申时才结束。官府规定田猎是二个时辰,不过若是想多收获一些野兽,狍子、麋鹿、麂子等,你可以田猎到傍晚。
傍晚或者夜里田猎就会危险得多,因为你在明处,野兽在暗处。冷不防从洞中或者树下窜出来要你一口,轻的话伤筋动骨,重的话要了你小命。
宋湉和沈思妤也收获颇丰,他们杀死一只落单的狼,其余的诸如狍子、麂子、野兔、狐狸(别人射死的)野鸡、獐子等。将收获的野兽装上两匹马,二人牵着马儿回去了。
直到天黑了才见沈思桓回家了,他的东西显然还没有宋湉沈思妤的多。以他的功夫和装备应该不止这些。
他只说山林里面与朋友玩耍去了,自己回房拿本书照照样子,大声宣读。以示用功读书,沈思妤拿起他的书,往桌子上一翻笑道:“这么用功的哥哥,我来抽背你的文章罢了!你把《大学》中的礼记背来听听。”
沈思桓笑道:“这有何难,于是朗声背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背到后面也竟然如同啃生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