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薇前脚踏出赌坊,赵胜便觉察到异样。 那股异样并非来自宋雨薇,而是来自身后。 赵胜回头瞥了一眼,也仅仅瞥到一个模糊背影。 这好像是方才赢走他们五十两银子的瘦削男人。 那道影子,行动鬼祟,脚步匆匆,哪里还有半分赌徒赢钱后的得意嚣张? 分明像……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急着跑路似的。 赵胜凑近宋雨薇,压低声音道:“大人,那瘦猴儿不对劲。” 宋雨薇秀眉微蹙:“怎么说?” 赵胜解释道:“方才在赌桌上,那瘦猴儿一副赌鬼的德行,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走路也是歪歪斜斜的。” “可刚才,他身形矫健,步伐轻盈,从咱们身后的小巷掠过去了,哪还有半点赌徒的影子?” 宋雨薇闻言,眸光一闪,心中暗道:看来这赌坊果然有猫腻。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能跟上吗?” 赵胜拍着胸脯保证道:“大人放心,这小子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跟上去,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宋雨薇吩咐道,“若有危险,立刻撤回。” “卑职明白!” 赵胜领命,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人群中。 赵胜的轻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数一数二,可那瘦猴儿身手竟也不弱。 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几次险些让赵胜跟丢。 赵胜暗骂一声晦气,这五十两银子输得真冤,早知道这瘦猴儿是个练家子,他就不该劝宋雨薇收手,应该让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他! 一路追逐,两人竟来到了城郊的一座破庙。 赵胜远远地瞧见那瘦猴儿闪身进了庙里,心中疑惑更甚。 一个逢赌必赢的赌徒,跑到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做什么? 莫非是藏了什么宝贝? 想到此处,赵胜不禁有些激动。 若是能将这宝贝弄到手,别说五十两,五百两都有了! 赵胜悄悄潜入破庙,躲在屋梁上观察着。 只见那瘦猴儿在庙里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尊黑石神像前。 赵胜心中暗道:这神像……怎么透着股邪气? 又听瘦猴儿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神像上摸索了一阵,然后用力一推,只听“轰隆隆”一阵响声,神像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道入口! 赵胜倒吸一口凉气,这瘦猴儿果然有古怪! 这地道里会有什么?莫非是他们的老巢?或者……是藏宝的地方? 赵胜心中痒痒的,恨不得立刻下去一探究竟。 可他转念一想,大人让他跟踪,是查探情况,并非让他以身犯险。 若是他贸然下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岂不是辜负了大人的信任? 想到这里,赵胜强压下心中的好奇,将破庙的方位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赵胜回到丞相府时,天色已晚。 府内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显得有些冷清。 宋雨薇的父亲,当朝左丞相宋泽林还在河西巡查,偌大的府邸只有宋雨薇一人,以及一些侍女仆从。 赵胜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见宋雨薇正伏案批阅公文,烛火映在她清丽的脸上,更添几分认真严谨。 “大人。” 赵胜抱拳行礼,“卑职回来了。” 宋雨薇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眉心:“事情如何?” 赵胜将破庙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着重描述了那尊诡异的黑石神像和神秘的地道入口。 “那神像,邪气森森的,大人,卑职觉得此事非同小可。” 宋雨薇听完,秀眉紧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突然她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神情凝重。 她心中思绪万千,这赌坊,这瘦猴儿,这破庙,这地道,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有何关联? “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立刻进宫禀报皇上。” 宋雨薇停下脚步,语气坚定。 “大人,现在已是深夜,宫门恐怕已经关闭了。”赵胜提醒道。 宋雨薇轻笑一声:“无妨,最近哪里都不太平,陛下会见我的。” 说罢,她便吩咐侍女准备马车,自己则换上了一身官服,准备进宫。 赵胜看着宋雨薇雷厉风行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大人不愧是大人,遇事沉着冷静,果断决断,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宋雨薇乘坐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皇宫。 守卫宫门的侍卫见是代理左丞相,自然不敢阻拦,连忙打开了宫门。 李承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忽闻宋雨薇深夜求见,心中颇感意外。 但他了解宋雨薇,知道她并非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 “宣她进来。” 李承风放下手中的朱笔,沉声道。 宋雨薇步入御书房,向李承风行礼:“臣参见皇上。” 李承风见宋雨薇神色凝重,心中暗觉不妙,问道:“爱卿深夜进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宋雨薇躬身道:“启禀陛下,臣今日与赵胜在街上体察民情,暗中调查城中赌坊,发现其中一家名为‘金玉满堂’的赌坊背后似有蹊跷。” 李承风微微眯起眼睛:“哦?有何蹊跷?” “那赌坊明面上生意红火,可总有固定的一群人,逢赌必赢。” “这一点,臣已亲身验证。” “亲身验证?” 李承风打断宋雨薇,饶有兴趣的打断了她。 “朕想不到,你还有这兴趣。” 宋雨薇挑了挑眉,轻咳一声,解释一番。 “臣是想亲自看看那群人有什么逢赌必赢的手法,陛下莫要调侃臣。” 李承风失笑,不再开宋雨薇的玩笑,由着她继续禀报。 “臣离开后,他们其中一人离开赌坊,赵统领跟踪其至城西破庙。” 宋雨薇顿了顿,观察着李承风的反应,后者聚精会神,听着她汇报。 她继续说道,“赵统领亲眼所见,一个瘦猴儿模样的赌徒在破庙一尊黑石神像后发现了一个地道入口。” 李承风眉头紧锁:“地道?黑石神像?” 李承风重复着这几个字,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御书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更添几分紧张的气氛。 半晌,李承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宋泽林前两日给朕送了一封信,信中提到过一个名为‘长生教’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