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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正常流程，在组织的安排下，蒋欣芮的系统离体了。
黑匣子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喜好，改造为一定形状，例如田阳晖的系统载体，就是一个棒棒糖的挂饰，一直挂在书包上。
而蒋欣芮将黑匣子改造为一个小芯片，嵌入自己常用的荧光口罩上。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这种赛博风。
至于她使用系统的副作用。
暂时没有知晓。
林扉很关心这个问题，可能这就是作为队长的责任感，希望对这些人负责。
越来越清楚谭雅为什么要选择林扉当队长。
那个人是吃定了林扉的人格缺陷。
……
国庆假期后，蒋欣芮入学第一中学。
蒋欣芮是那种比较典型的留守儿童，又野又浪，没什么素养，对于学习不感兴趣，本来是不想学习文化课，想要去学美术。
奈何高一没有美术。
她想学美术，那只能去高二。
以她这个文化水平，直接去高二，实在是开玩笑。
一番斟酌下，谭娅拒绝了，说过了，组织要的是复合型人才。
让她转入到高一三班，与林扉、童薇光和田阳晖都不是一个班，主要是怕出任务时，一下子消失四个人，容易引起警觉。
只不过。
谭娅特别允许她上美术课，只要没有课堂冲突，都可以过去上课。
根据蒋欣芮本人所说…
她从小的爱好就是在村里涂鸦，自然而然喜欢上绘画，只是父母都是农民工，经济困难，一直没有接受专业培训罢了。
她吐槽道：“这样子真的好吗？让我们这种特殊人群入学重点高中…”
谭娅回答道：“没关系，一方面是方便对你们进行统一管理，一方面是校园氛围更好延缓你们使用系统的副作用，另一方面这也是对你们的福利。”
如果没有额外奖金的话，加入秩序，月薪四千，算上六险一金，一年到头也就六七万。
对于一份时刻有生命危险的工作而言，这个待遇不高。
入学，就算是一点补偿福利。
“哦。”蒋欣芮表示理解。
顺带一提。
由于蒋欣芮来自外地，在邻市也是住在出租屋，在棉城自然没有住处，便是与童薇光一起住在基地。
……
当天气秋凉…
当树叶泛黄…
十一月，期中考试来了，又走了。
虽然很想告诉大家林扉和童薇光的考试成绩很牛逼，但现实没那么温柔，全班40人，两人位于倒数前三。
没什么可惊讶的。
第一中学本身就是重点高中，生源都是本地最顶级的一批人，两人的资质本就配不上这一所学校，加上还有其他工作，学习时间大量压缩。
一来二往，这个成绩是应该的。
隔壁班的田阳晖好不到哪里去，那个人在华侨中学就是普通班的杂鱼。
至于刚刚入学的蒋欣芮，更加不用说了，简直没眼看。
堪称校园黑暗四大天王。
期中考试之后的班会课上，班主任姚老师将成绩单发给同学们，吩咐道：“成绩单拿回去，记得给家长签名。”
言语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林扉和童薇光。
每个集体，总有人要垫底，这个道理，类似于“总有人要当废物，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姚老师是懂的。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与其他人能差这么多，尤其是童薇光，平日里上课挺认真的，怎么考得这么差？！
林扉置若罔闻。
童薇光竟然真的有些懊恼，她似乎是真想好好学习。
两天后，又是一个周日的晚自习。
晚自习开始前，班干部兴许是放了一个周末，玩嗨了，一时失职，忘了收成绩单。
铃声响起后，班主任姚老师问了一下，没有责备班干部，索性自己一个个收，顺便与每个同学都聊聊天，走进同学们的内心世界。
姚老师，是一个很负责的人。
教学水平与师德兼备，脾气算是温和。
只不过。
饶是这么一个人，收到林扉和童薇光的成绩单时，不禁有些烦闷。
上周五下午，学校召开期中考试总结大会（教师），姚老师负责的高一七班是全年级倒数第一，他被点名批评了。
扣奖金是一回事。
更要紧的是，别看姚老师是好好先生，骨子里算是挺骄傲的，从小都是别人家的孩子，24岁就从某重点师范大学研究生毕业，至今在这一所重点高中当了四年老师。
不说是什么顶尖人才，但横向对比无数小镇做题家，自己也算是小有成绩，逢年过节也能在亲戚朋友面前昂首挺胸。
第一次被领导公开批评，自尊心过不去。
面对全班数一数二（倒数）的林扉和童薇光，姚老师一时间有点没控制住脾气，拿起成绩单，当众道：“童薇光，你的成绩太差了...”
为什么不说林扉，而是拿童薇光开刀？
主要是根据自己的观察，以及各科老师的反馈，林扉无心向学；童薇光截然不同，这个女生学习很认真。
在姚老师看来，童薇光更有希望。
这一刻，全班人都好奇童薇光这一位美少女被批评时的反应，期待见到委屈巴巴、梨花带雨的样子。
毕竟...这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冰山美少女。
却不料。
下一秒，童薇光忽地一个抬眸，脸上的表情竟然是淡淡的偷悦，眼神坚定，道：“嗯！”
姚老师人都傻了，我在批评你，你在窃喜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没有羞耻心，有些上头，口不择言，道：“你出去罚站！”
“好...”
下一秒，姚老师瞥向林扉，一不做二不休，道：“你也！”
林扉：“...”
......
高一教学楼，每个楼层有五个房间，其中一个是洗手间。
而一楼的第一个房间是广播站，一楼是一、二、三班；
二楼中间一个房间是教师的临时休息室，因为距离行政楼有点远，所以专门提供这个教室给老师们课间休息，不用奔波劳碌，二楼是四、五、六班。
高一七班则是被顶到三楼，在走廊的尽头，第一中学本就在郊区的山丘上，海拔较高，从这里其实可以见到半个旧城区的夜景。
历久弥新。
终究是秋，同学们都已然穿上校服外套，里面往往是一件私服T恤，时常会出现上半身是私服，下半身是校服。
这一会儿，林扉和童薇光便是如此。
作为走读生，等一会儿还要离校回家，脚上是运动鞋，而不是拖鞋。
走廊上，童薇光倚墙而立，抬起头，仰望“高一七班”的班牌，出于玩心，踮起脚尖，尝试触碰。
一米七出头的灰白发少女，放眼女生之中，自然不算矮小，却还不足以摸到两米高度的班牌。
“你在干嘛？”林扉没好气道。
“摸班牌！”
“我见到了，我是在问你刚刚在教室干嘛？”
真是的。
面对班主任的批评，你得意个什么劲。
作为一个女生，像刚刚那种情况，只要表现出一点点难看，姚老师立马服软，绝对不会惩罚。
把我都给拖下水了。
然而。
仍旧踮起脚尖、高举右手的童薇光，忽而一个转脸侧眸，向来宛如死水的眸子在星光下泛起高光，一阵调皮的秋风拂过，掀起宽大袖口，光秃秃的腋下，以及里面的浅粉色内衣，清晰可见。
可能是近乎肉色的内衣，乍看之下，似乎什么都没穿。
只听见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被老师批评了，好像有点兴奋。”
恍惚间，仿佛见到一个活泼的少女。
没有被系统改变人生的她，可能会是一个很活泼的人。
少年下意识转移视线，往上移动目光，望着少女的指尖与班牌的距离，目光温润，语气却不诚实，嫌弃道：“没意思...”
如果有一天不再需要「桥梁」就能理解她就好了——这一个想法忽而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
林扉身后的窗户伸出一只手，吓了两人一跳，手上有一张纸和一支笔。
“这是要我接下的意思吗？”林扉问道。
那只手竖起大拇指，表示是的。
林扉和童薇光就这么收下纸笔，不约而同看着上面的内容，不由得哭笑不得。
庄旭：你俩趁着罚站，赶紧想一想校运会的出场仪式！
钟怀勋：罚站好像很有趣，我也想出去和你们一起站。
高杰：不许瞒着我偷偷谈恋爱！
望着上面的内容，林扉和童薇光一时没绷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把教室里、讲台上的姚老师气疯了，骂骂咧咧。
“你俩有没有羞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