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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对于这个系统所了解的一切都说出来,包括那个肌肉男。”
“哼,态度真恶劣,人家不想说!”言语间,撇撇嘴,可爱极了。
一听这话,原本站在门关上的林扉,一个踉跄,差点摔死,错愕地回眸,注视着魔法少女。
这家伙…男儿身与女儿身,完全不是一个人。
连性格都彻底扭曲了。
男生状态下是一个阴沉宅男;女生状态下就是一个超级萌妹。
反差到令人恶心。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看在童薇光帮自己疗伤的份上,人偶姬自顾自说了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在摸什么。
似乎是钱包丢了。
“人家是在一年多前觉醒系统,如你们所见,是魔法少女系统,在变身魔法少女后,不光是外表和性格产生变化,还能使用魔法。
一开始的时候,系统只是让我每天变身一次,一次几分钟;渐渐地,系统要求变身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是强制性,就好比这一刻,我无法自主变回原型,只能暂时以这个女儿身行动。
至于那个肌肉男,我并不认识他,他是大半年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二话不说袭击我,好像精神方面有问题。”
这也解释了田阳晖为什么要躲到厕所变身。
因为那不是他能控制的。
听到这里,童薇光看向林扉,却是回答人偶姬的疑惑,道:“我说过很多次,系统的流程是:侵入——同化——夺舍,系统说白了就是另一个意识寄宿在宿主身上,可以理解为一体双魂,一开始的时候,宿主是占据绝对主导;那么对于系统而言,它的任务只有一个,夺取身体的使用权。”
林扉对于童薇光的这一番话深有感悟。
两人与其他系统使用者不一样,他们的系统是离体状态,无法夺取身体使用权,尽管如此,不代表没有副作用。
每使用一次能力,童薇光就会遗忘,林扉就会铭记。
到最后,这幅身体还是会走向毁灭,只是不会被系统夺舍。
而眼前的田阳晖,他每使用一次系统,身体与性格都会产生变化,这是雌堕的过程,最后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那大概就是系统本体。
紧接着。
童薇光扭过头,看向人偶姬,发出灵魂拷问,“那么问题来了,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的你,到底是田阳晖本人,还是系统?”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娇滴滴半天的人偶姬,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起来。
看样子,自己也分不清。
他其实意识到了,自己目前正处于一个雌堕的过程。
说白了,就是被系统同化的过程。
“我…我是田阳晖!”嘴上是这么回答,眼中却满是不自信。
童薇光又问道:“你现在每天的强制变身时间是多长?”
“大约一个小时…”
“其实…情况还好。”
没有想象中那么无可救药,每天的强制变身时间仅有一个小时,意味着同化程度没有那么高,还在可挽留的局面。
只要趁早把系统与宿主分开,这个男生还是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人偶姬的脸色缓和一些,询问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们的上司正在来的路上,要把你带回去基地,我们有专门的仪器,可以将你和系统分离开来。”
“分离后,系统会怎么样?”
“看情况吧,大概率会消除掉。”
“哦…”闻言,人偶姬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自然之色,可能是为了转换情绪,转移话题,道:“你们两个都是系统持有者,方便告诉我你们的能力吗?”
闻言,林扉和童薇光相视一眼。
一般而言,这自然是不能说的,信息差很重要。
然而。
为了让人偶姬相信自己,放下戒心,两人简单概述自己的能力。
“我的系统是——系统天敌,专门针对系统的系统,战斗能力是这个,我的影子。”说话的同时,童薇光让自己的影子站了起来,尽管一坨黑,但轮廓是女性倩影。
“哦,你这个很厉害。”人偶姬夸赞道:“那你呢,小哥?”
林扉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系统很抽象,介绍起来不那么自信,红着脸回答道:“我的系统是门扉系统,就是可以探索别人的内心。”
“诶,听起来很没用。”人偶姬戏谑一笑。
林扉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个反应,反驳道:“要你管。”
这一会儿,童薇光已经帮人偶姬将身上的皮外伤都处理好了,后者要上个厕所。
林扉估摸谭姐姐快到了,怕她在小镇迷路,索性去门口等待。
小镇看着不大,实际四通八达,挺乱的。
外地人很容易迷路。
站在家门口,少年莫名有些恍惚,尤其是搭配上夕阳余晖,像是一个伫立在旧时光的滞留客。
久违回到老家。
尤其是见到外墙上的文字。
令人厌恶的回忆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
童薇光从少年的身后出现了,望着墙壁上的文字,问道:“我稍微有些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回家了。”
林扉翻了个白眼,道:“这种事情没什么可说的…”
正如少年使用系统后的副作用——铭记,相较于无意义向别人诉说自己的苦难,更喜欢藏在心里。
总是缄默。
林扉的父亲在小镇上经营一家棋牌室。
这个院子里有两个一层楼的屋子,一个是自住,另一个就是棋牌室,是以前爷爷奶奶住的地方,在两个老人去世后,便是改为棋牌室。
林家,在小镇上臭名昭著。
主要是林父不是一个好人,孩子们都被家长要求不要和林扉一起玩,会学坏的,大家都远离他,给他起了一个绰号——病毒。
父亲本身也是一个赌徒,除了经营棋牌室以外,还会帮忙下注,时常会黑吃黑,就是收了别人的钱,却没有真的下注,就赌这个人买的不中,自己吞了这笔本金。
有一回,摊上大事了。
有几个大哥在老爸这里下注,金额很大,赔率很高,不怎么可能赌赢;老爸认为这不可能赢,便是起了贪念,贪了几万。
但爆冷了。
这可不是赔本金能解决的事情,人家要的是上百倍的奖金。
老爸还不起,直接跑路了。
林扉虽然是小孩子,但住在这种天天被人催账的地方也不安全,在大伯与伯母的帮助下,搬去东城区。
伯母是包租婆,家里是暴发户,理论上是可以填上这笔账,实际上是不可能这么干的。
人家与林扉没有血缘关系,大伯才是林扉的血亲,但大伯是一个吃软饭的,没有话语权,退一步说,大伯有话语权,估计也舍不得帮弟弟填这个窟窿。
换做是你,你舍得花几百万帮赌鬼弟弟还钱吗?
这也是堂哥瞧不上林扉的一个原因。
在堂哥林泽跃的视角里,母系亲戚都是有钱人,与自己一个阶级,待在一起很有面子,与有荣焉,平日里有不少共同话题;父系亲属都是一群丢人现眼的存在,林扉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没什么好玩的。
“你上一次见到父亲是什么时候?”童薇光问道。
林扉想了一下,回答道:“春节那会儿,他回来过一趟,我当时还挺狂妄的,以为自己有了系统,很快能赚大钱,帮他还债;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
“真有你的。”
“这是很正常的网文思维,开了系统,搞钱搞女人,两不误。”林扉红着脸,多少有些臭不要脸。
童薇光没忍住,噗噗一笑,“无可救药…”
“略~”
林扉真诚吐了吐舌头。
短暂的真情流露,少年低眸,望着外墙地步的杂草,眼神迷离。
目睹这一幕,灰白发少女心血来潮,伸出大长腿,在院子外围的墙壁上,用脚写字,年代久远的石灰用鞋子剐蹭就会脱落,利用旧墙灰与新墙灰的色差达到写字的效果。
原以为童薇光会写上骂自己的文字。
没想到她只是在少年的名字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童薇光。
童薇光和林扉是病毒。
“写什么呢?”
童薇光粲然一笑:“我们是共犯,既然你是病毒,那我也是病毒。”
我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