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知刚刚皇上就在巷子里?”小丞相似乎是因为瑄王成为了她的仇人,而忽然间就对昔日的死对头态度好了起来。 她走过去放好那本奏折后,抬起手捏了捏太子紧绷的脸,给他理着蒙眼睛的红色绸布。 太子浑身紧绷,瞪大眼,面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宋令虞,喉结滚了又滚后,像是被顺了毛的大猫,一秒从气鼓鼓变成温顺。 他低下头配合着宋令虞,让她能更方便整理他滑落下来的墨发,“父皇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瑄王,甚至一大清早,还下着雨,他就拖着病体过来了。” “所以臣怎么能杀得了瑄王?哪怕是你,但凡再伤瑄王一下,皇上就会出面阻拦了。”宋令虞注意到太子包着纱布的手,又握成拳头。 她拿过来给他分开,叹息的话语里仿佛透着心疼,“殿下,好好养伤,尽早恢复过来。” “不用你管,你不是恶心孤,不愿再来见孤了吗?”太子这么说着,却松开了手指,由宋令虞握着,检查伤口有没有崩裂渗出鲜血。 宋令虞坦然自若,语出惊人,“那是林静微在歪曲事实,离间臣和殿下之间的关系,事实上臣有龙阳之好,自然不会恶心跟臣一样的人。” 太子瞳孔震颤,仰头用一张如雪莲般的面容对着宋令虞,下颌的弧度流畅完美。 这个角度让他有种乖顺感,胸腔里汹涌澎拜,哑声,“那你……” 喜欢孤吗? “不过臣虽然有龙阳之好,但臣目前并没有喜欢的男子,过去臣和瑄王之间只是表兄弟的亲情,从知道他在原文里诛杀了臣宋家满门后,臣对瑄王就只有仇恨了。”宋令虞看着太子,提醒道。 “殿下不要忘了,臣服下了绝情蛊,不会喜欢男人或是女人,不会对任何人动情欲,所以殿下尽管放心,臣没有喜欢瑄王。” “臣不是不舍得杀他,而是目前杀不了他,臣只能跟他周旋,虚与委蛇,找机会报血海深仇。” 而且,她得吸取瑄王的气运值活命。 还有就是她服用了瑄王的绝情蛊,不能跟瑄王反目背叛瑄王,只能假意跟太子合作,让太子和瑄王相斗。 只要她不倒戈向太子。 她并没有。 她是瑄王和太子都不要,不动情欲,只为自己。 恐怕连研制出绝情蛊的人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漏洞可以让她钻。 太子心里的奢望幻灭,靠到椅背上,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要跟孤合作,我们联手除掉瑄王吗?” “孤答应你,阿凝是宋家人,孤本就有责任护住宋家满门。” “孤信任你,希望你从今往后对孤也没有顾虑和防备,孤不会如瑄王那样登上高位后卸磨杀驴。” “宋家是阿凝的母族,日后孤只会给宋家顶天的富贵和荣耀功勋。” “好。”宋令虞应着,便开始说起自己的计划。 “臣想让太子助臣先杀了宋霓,这也是殿下的对臣表的诚意,这样臣才能对殿下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太子面上冷沉,修长的手指轻敲书案,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光泽温润,话语带着嘲讽,“宋霓只是表面被贬为了妃,实际她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依然无法撼动,这几天父皇私下把私库里的好东西都送到了朝阳宫,安抚她。” “她年近五十还盛宠不衰,孤一直怀疑她是不是给父皇用了什么药,才让父皇多年来对她那么迷恋,甚至可以不顾江山,当年险些立她为后,那么爱她的儿子瑄王,明知道他们母子有谋逆之举,多年来也还是纵容着,让孤的储君之位被动摇。” “所以要杀了她很难,但如果让她给父皇戴绿帽子呢?” “阿凝比你更早要求孤杀了宋霓,孤前几天就在安排,精挑细选,已经往宋霓的朝阳宫里送了一个俊美的假太监,一来可以探查她的秘密,再者用美男计引诱她……” 什么!宋令虞一口茶喷了出来。 天啊,太子这简直是爆孝如雷,倒反天罡啊! 宋崇渊说过宋霓是用了手段,或者药让昭帝对她至死不渝的,太子竟然知道? 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太子的智慧,太子就是太恋爱脑,只顾儿女情长。 现在瑄王跟宋霓离心,父亲在宫内的势力不防备着太子了,太子要安插人到朝阳宫,那比以前都要容易。 太子脸上都是宋令虞喷得茶水,淌到嘴角后,他竟然很变态地舔了舔,却因为蒙着红色绸布,湿脸的样子纯欲又撩人。 宋令虞别开目光,“那这个人也太委屈了,恐怕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以色侍人。” “殿下没钱,臣有,臣补偿他,也不能亏待了他的家人。” 太子凑近宋令虞,一手伸过来轻拍着宋令虞的背,在她耳骨处,嗓音尤为磁性,“是,为官三年,小丞相中饱私囊贪污受贿,整个南昭怕是就你的钱最多,你也该吐出来一些了。” 他这话语里,却有种宠溺的味道,尤其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