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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是我另外一个侄女。”江母道,“我娘家......腊梅,是腊梅做的。”
江母还是习惯把江明月当成自己的女儿,但江明月已经不算是她的女儿了。江明月跟她解除领养关系,两个人是姑侄女的关系。
“妈,您尝尝。”江母道,“我们饭店最近的生意不是很好,早上做早餐做的少了。我们早上也不用很早过去,可以晚一点过去。”
大家排班,江母主要是负责炒菜的,基本是中午和晚上炒菜,早上比较少。
现在客人少了一些,大家轮流早点去,倒是还好。江母感觉轻松是轻松一点,大家主要是担心工资还能不能有那么多,不过好在是国营的饭店,一般情况下,也没有大变动。
“石腊梅做的?”江老夫人问,“听说她去开早餐店了?真的假的?“
“是,她开了一个早餐店。”江母点头,“在卖早餐,他们夫妻两个人一起做。生意还可以,我有空的时候就过去帮帮忙。”
“你还过去帮忙?他们有钱给你吗?”江老夫人又问。
“都是亲戚,帮帮忙而已,举手之劳。”江母哪里敢说要钱的话,她没有过去,石大舅母有空也会过去搭把手,“我娘家人帮我的次数不少,我也得帮帮他们。”
“你侄女是开门做生意,赚钱了的。”江老夫人道,“你过去白白给他们赚钱吗?”
江老夫人吃了一口锅边糊,又咬了一口肉包子,“还行,不是太差,比我们自家做的还是差一点。”
其实石腊梅夫妻的厨艺不错了,奈何江老夫人瞧不上江母的娘家亲戚,她就故意说这样的话。要是江家这边的亲戚做的,江老夫人一定说好,还要夸赞几句。
“就这样的,还能赚钱?”江老夫人问,“那不是很多人都能出去卖早餐赚钱了吗?”
“......”江母没有想到江老夫人会这么说,迟疑了一下,“分量足,吃得饱肚子,味道不差,客人才多。”
“你在饭店当厨师,厨艺好。”江老夫人道,“你过去帮衬他们,他们的生意能不好吗?你做那么多,他们也不知道给你一点钱。”
到江母手里的钱,才有可能花在江家人的身上。
江老夫人还惦记着江母手里的钱,还有江母的房子。江老夫人想要在她死之前把房子要回来,就算是江母买的房子,那又如何。那房子最开始就是江家人的,不是江母的。
“我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江老夫人叹息,“家里就这么一点点地方,都转不开身。大河受不住,跑去做上门女婿。”
“他有一间房间的。”江母道。
“那一间房间......他还不是怕你有朝一日把他大哥赶出来,家里总得留一间房间给他大哥。”江老夫人道,“你是什么打算?”
“什么?”江母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房子啊。”江老夫人道,“你跟明月已经不是母女关系,你这房子可不能留给她。这是我们江家人的房子。”
“......”江母不知道怎么说。
“要是你男人还活着,他一定也是想着把房子留给他侄子,而不是留给你那个侄女。”江老夫人道。
“妈,我还住着。”江母哪里可能听不明白江老夫人的意思,江老夫人惦记着她的房子。
“又没有说不让你住。”江老夫人道,“我是想你把房子过户给大海,你要是想的话,还能继续住在那边。等你以后没了,这房子就是大海的。房子在大海的名下,明月也就不能来争了。”
“......“
“你听我说完,我这身体是不行了,保不准哪天就睁不开眼睛。”江老夫人道,“我也就是这么一个期望了。”
“妈,我不能把房子过户给大海。”江母可以孝顺江老夫人,可以让江大海住她的房子,但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房子过户给江大海。
等房子过户出去,那就不是江母说的算的,她还是明白这一点的,没有傻乎乎地把房子过户出去。
“那你立一个字据。”江老夫人强势道,“你这个房子是江家的。”
“我花钱………………”
“不管你有没有花钱,就算你花钱了,那也没有多少钱。”江老夫人道,“房子原本就是我们家的,当初,要不是你让你三个哥哥过来压迫我们家,我们家哪里可能把房子给你。我大儿子在世的时候,他对你多好,你忘了吗?你要是不把房子过户
给大海,你就是立字据,写下来,你把房子给大海。你要是不想把房子给大海,给大山也可以。”
江老夫人就是要趁着生病的时候逼迫江母,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江老夫人不要脸,她当初能违背江老爷子临终的遗愿,不把财产分给江母和江明月,她现在也能逼迫江母立字据。
“非得立字据吗?”江母不想立这个字据,立了字据,后面会怎么样,那都不一定。
“对,立字据,白纸黑字,那才作数。”江老夫人道,“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愿意成全我吗?”
“妈,不是,我,我就是......”
“你要是还叫我妈,你就把字据立了。”江老夫人道,“请街道办的人做个见证,你要把房子留给大海,还是留给大山。你不是跟春花的关系好吗?那你也可以选择把房子给大山。’
“妈,您让我想想。”江母道,“房子,这是大事情,我......”
“那是你一个人的房子,又不是别人的房子。”江老夫人道,“江明月的户口早就已经迁出去了,你还担心她来争吗?她夫家那么有钱,她好意思回来争这个房子吗?”
“不是争不争的问题,妈,我就是想要等等,等以后再说。”江母焦急,她带吃的来江老夫人这边,江老夫人却说房子的事情。
“那你这两天好好想想。”江老夫人板着脸,“趁着我还活着的时候,给我说清楚。你回去吧,回去想。”
江老夫人赶人,她不给江母好脸色,江母只能先行出房间。
“大嫂。”江二婶婶看到江母走到客厅,她故意道,“妈的身体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自打爸走了之后,妈总是想着爸。你就是糊弄妈,让妈安心一下,你也该答应妈。”
只要江母立下字据,他们后面就能逼着江母把房子让出来。
“......”江母不想说话,这些为什么非得逼她呢。
江母害怕把房子交出去,这是她的底线。说是现在立字据,江母也有些害怕,怕立字据了,这房子就不是她的。
由于江母不肯立字据,她还去看江老夫人,江老夫人就在那边闹,闹到石家都知道这一件事情了。
最终,还是石家的三个舅舅过去,这才让江老夫人打消念头。江老夫人认为她自己是被迫打消念头的,她不愿意再见到江母,江母要是送吃的过来,江老夫人也不见江母,而是让家里人拿那些东西。
江老夫人就算自己不吃江母送来的那些东西,还能给家里其他人吃,她不可能不要那些东西。
江母不好意思去江明月的面前说这一件事情,是江明月听石建军说的。石建军过来给江明月送鸡的时候,他想还是得让江明月知道这一件事情,万一江家人后面来找江明月呢。
“妈……………姑姑竟然没有答应?”江明月还以为江母会答应先立字据。
“没有答应。”石建军道,“这字据立了,后面不好说。人家要是拿着字据非得逼着姑姑把房子过户出去,姑姑再闹都不好闹,江家那边的人不可能放过姑姑。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立这个字据。姑姑跟他们说等她老一些的时候再立,他们不愿意。”
石建军跟着石大舅舅他们一块儿过去的,他们一起去给江母撑腰。
这房子也是石大舅舅三兄弟一块儿过去定下来的,早年是他们,现在还是他们。当时也是立了字据,还办了过户,这房子是江母花钱买下来的,房子不是江老夫人那些人的。
“我们过去的时候,还吵起来了。”石建军道,“江家那边非得说房子原本是他们家的,说姑姑是江家的儿媳妇,她就应该把房子给江家的人,还说让姑姑挑选一个继承人。”
石建军站在那边,他听不下去。那些人没有把江明月放在眼里,好在江明月跟江母解除领养关系了,否则,江明月现在也得被他们纠缠。
“爸妈的意思是让你这一阵子都别过去。”石建军道,“还没有生下孩子之前,都别过去。逢年过节要送礼,送月饼,送年礼,让其他人把东西送过去,你自己就不要过去了。那些人兴许还想着你是不是要去争房子。”
“我不争。”江明月道,“我不是姑姑的女儿了,轮不到我继承她的房子。我跟江家那边的人闹得那么,姑姑一直都很不高兴,她也不大可能把房子给我。她现在不肯立字据,是因为她自己要住在里面。
江明月可不觉得江母是为了自己,不可能的,江母是为了她自己。
房子,是江母待在那边的根本,要是江母立了字据,别人逼她离开。到时候,江母是走还是不走呢?
这个字据,别人还能在里面写他们给江母钱了,各种的,那都是坑。
江明月想江母必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江母才不愿意立字据。
“那是她跟姑父住的房子。”江明月道,“她不可能放弃。”
“是。”石建军道,“爷爷还说,也就是遇见姑父的事情,姑姑才会说不,才不让出房子。”
要是其他事情的话,江母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她给钱给吃的,就是为了让江家人还把她当成是江家的媳妇。
石建军不是很明白江母,江家有什么好的,值得江母那么做吗?
石家人认为江母要是早早再嫁,也就没有这些事情。江母这些年来为江家人当牛做马,江家人根本就不感谢江母。
江老爷子去世之前,要让江明月跟徐长枫在一起,还不要彩礼钱,这不就是等于把江明月当作人情送人么。江老夫人生病的时候,她就要让江母立字据把房子让出来。
“他们江家人的算盘打得啪啪响。”石建军道,“对了,这一只鸡是今天现杀的,妈杀的。说你怀孕了,得补补,特意让我送过来的。”
“下一次,不用送了,我这边都有,不缺这些。”江明月道。
赵红懂得买肉买鸡,压根不用江明月说。按照上头的意思,江明月吃的这点东西,根本就不算多的。比起江明月的大贡献,这些东西都是毛毛雨。
即便赵红说上面有补贴,江明月夫妻还是有给票给钱给赵红买吃的,毕竟上面是补贴给江明月的,又不是补贴给季泽成的。季泽成在家里也要吃饭,自然也得花钱。
“妈在院子里养了几只鸡。”石建军道,“她去菜市场捡烂菜叶子给鸡吃,那些鸡都还很小。妈说等你生孩子的时候,也得补,先准备起来。明月,你也别说不要,妈就是心虚了,觉得亏待你了,让你在江家受了大罪,这才给你养几只鸡的。”
“......”江明月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只鸡,又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家里的日子慢慢好过起来,比以前好了很多。”石建军道,“我跟腊梅他们小时候对你也不是很好,你别介意。”
“没事。”江明月道,她不可能去计较那些事情,谁小时候还没有犯错。
等石建军稍微大一些的时候,他对江明月就好上许多。
“我也不是介意,是家里有买。”江明月道,“我现在吃得挺好的。”
“那就好。”石建军道,“要是有事,就跟我们说。不用不好意思,真的,跟我们说。”
“行。”江明月道。
石建军回去的时候,江明月又让他拿一些水果跟糕点回去。石建军不愿意拿,江明月还是给了,他只好带回家。
当石大舅母看到石建军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皱起眉头,“不是让你去送鸡的吗?你怎么还带东西回来?”
“明月说给我们吃,他们家的水果糕点多,不吃的话,都要坏了。”石建军道,“说让爷爷吃。明月怀着身孕,让我不要推辞,她的身体不好跟我退让,我就带过来了。”
“她还是跟我们这么客气。”石大舅母叹息。
晚上八点左右,季泽成回到家里,他吃过饭,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到房间里。季泽成待在医院,接触的细菌病毒多,江明月没有怀有身孕的时候,他回到家里都是早早换衣服,再去接触江明月。江明月怀有身孕,季泽成更是小心翼翼。
“姑姑跟江家那边的人,估计闹得不大好看。”江明月道。
“她会跟他们闹?”季泽成疑惑,江母不是一直都顺着江家那边的人吗?
“江老太太想要她的房子,要让她立字据,她不肯。”江明月道,“三个舅舅过去,这才把这一件事情压下来。”
“要让姑姑把房子给江家人?”季泽成道。
“是。”江明月点头,“我还住在那边的时候,他们就惦记上房子了。江大海结婚的时候,就要让姑姑让出一间房间,姑姑让出来了。在姑姑看来,我不需要单独的房间,我可以睡客厅,实在不行,我跟她睡一个房间。
江母前头退让了,江老夫人就觉得江母还能继续退让。
“让他们闹,你就别过去。”季泽成道。
“嗯,建军哥过来,他也是这么说的。”江明月道,“让我不要去姑姑那边。一来是那边的老太太在生病,二来是姑姑房子的事情,闹得比较,怕有其他问题。我跟姑姑解除领养关系,不过去好。我过去,别人还以为我要去争夺房子。
“你争夺房子干嘛,我们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季泽成走到江明月的身边,看看江明月的肚子,“等到以后,有了孩子,得要房子,我们可以买,不用盯着那边的房子。“
“是。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他们不是这么想的。”江明月道,“他们都防着我去争。老太太生病,用辈分压人,还说是她临终之前的最后一个愿望。”
江明月现在只觉得江家人挺恶心的,他们太喜欢在临终之前去做那些事情。
“要是姑姑答应了,那就不是最后的一个愿望,还能是最后的几个愿望。”季泽成跟江家人接触不多,但稍微想想,他都能想到,“哥说的没有错,你不要过去。”
“我不过去。”江明月坚定地道,“不管姑姑把房子给谁都好,跟我没有关系。”
不知道是因为江老夫人原本的身体就不好,还是江老夫人没有达成心愿。
十月底,江老夫人去世了。
老太太没了,江大姑姑那些人更加怨怪江母。
“都是因为你,我妈才死不瞑目。”
“你就不能糊弄一下她,写一个字据就行了。你要是不想,等她没了,再撕了字据。”
“果然,你男人没有了那么多年,你跟我们不亲。”
江大姑姑在那边指着江母骂,还不肯让江母去祭拜江老太太。江母没有办法,就只能在院子里祭拜江老太太。
江家的那些亲戚也是觉得江母过了,江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老太太也当了江母那么多年婆母,江母就是不肯圆了老太太最后一个愿望。
“我妈就是被你给气死的!”江大姑姑冷声道,她还一把推开江母,不让江母跪在院子里烧纸,不让江母祭拜老太太,“你现在还好意思在这边烧纸,你有当我妈是你妈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魔鬼!”
江母没有说话,她红着眼睛,她没有想到江老太太这么快就去了。之前,江老太太生病,还拖了两年多,都没有走,现在却走了。
“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能睡得着吗?”江大姑姑道,“你以后有脸去见我弟弟吗?”
“妈的身体不好。”江母不肯承认是自己气死江母的。
“你也知道妈的身体不好,就是因为她身体不好,她才跟你那么说的。”江大姑姑道,“你就是不想让她含笑九泉。”
江大姑姑在那边骂骂咧咧的,江二姑姑过去拉一下江大姑姑。
“别说了,这么多人在。”江二姑姑道。
“就是她气死妈的,你还不让我说。”江大姑姑狠狠地瞪了江母一眼,“她就是想把房子留给她的娘家人,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把房子还给我们江家。那房子原本就是我们江家的,不是他们石家的。”
石大舅舅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江大姑姑在那边为难江母,江母还一副愧疚不敢说话的样子。
“房子是我妹妹的。”石大舅舅道,“我妹妹还没死呢,要是你们江家人要死绝了,那你们说房子。你们都没有死绝,也有地方住,这就要明抢吗?”
石大舅舅不忍心自己的妹妹受罪,他搀扶起江母。
“他们不让你祭拜,你就别祭拜了。”石大舅舅道。
“你们当我妈愿意让她祭拜吗?”江大姑姑道,“她没有当我妈是她的婆母,我妈也不可能当她是我妈的儿媳妇。我妈说,她十分后悔让我弟娶你妹妹,你妹妹克死了我弟弟,她就是来我们家争夺财产的。’
江大姑姑说的话十分恶毒,把他们私底下说的话都拿出来说。
在这个男权社会,别人也很容易代入男方的思维,他们就会觉得江母不应该再霸占那一处的房子。
“我弟弟多么优秀的一个人。”江大姑姑道,“要是他还活着的,我们家也不可能过得这么差。要不是这个年代没有休书,我们都要代替我弟弟休了她!”
“不是我克死的。”江母无力地道。
“是你,就是你。”江大姑姑道,“就是你,不是你,能是谁?我弟弟跟你在一起,还没有一儿半女,你就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江家人任由江大姑姑说那些难听的话,江二姑姑也是象征性地拉一下。
江二姑姑见其他人都没有拉江大姑姑,她也拉不动江大姑姑,干脆就做做样子。
“大姐,你说话太难听了。”江母受不了。
“难听?”江大姑姑嗤笑,“难听,你也得受着。”
“我们走。”石大舅舅拽着江母走,让江母去家里,别站在院子里,别想着去祭拜江老夫人。
江家人怎么对待江母的,江母没有感受到吗?还要上赶着挨骂。
石大舅舅很生气,自己的这个妹妹就是一个死脑筋。
“大伯母,你们先回去家里休息。”余春花走到江母的面前。
余春花认为江老太太临终之前的举动太过分了,那是江母的房子,又不是江家的房子。在石大舅舅他们到家里为江母撑腰的时候,余春花也说他们夫妻不要江母的房子,房子不是他们的,他们不可能要。江大山的大哥江大海夫妻都没有说话,
余春花知道他们还是想要江母的房子。
这一件事情闹到现在,太荒谬了。
余春花对江家人有更进一步的了解,江老夫人比畜生都不如。江母为江老夫人做了那么多,出钱出力,江老夫人都没有感谢江母,还要从江母身上捞东西给儿孙。
自己跟自己的男人不需要江老夫人给他们捞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余春花知道这一件事情很生气的。在石大舅舅他们还没有上门的时候,余春花就已经跟江母说过,他们夫妻不要房子。
光光余春花夫妻不要房子没有用,江家二房还有其他人,三房那边也有人。三房的人倒是还好一点,他们住在别的地方,没有跟大房二房住得特别近,主要还是江二婶婶和江大海等人想要房子。
到了这个地步,江母继续待在院子里非得要去祭拜江老夫人,双方只会闹得更僵。
最开始,江母不应该借房子给江大海结婚,她太惯着那些人了。
余春花都不好多说什么,江母不是她的亲妈,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余春花哪里可能站在江母的角度多说话,她还是江家的儿媳妇,她能站出来说自己和丈夫不要江母的房子就不错了。
因为余春花说不要江母的房子,所以余春花还被江二婶婶瞪了,被江大姑姑那些人说。余春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应该去惦记。
“春花………………”江母看向余春花,她真的很想祭拜江母。
“您先回去休息。”余春花道,“晚点再说别的。”
实在不行,江母自己在家门口祭拜江老夫人。
江母非得在二房门口祭拜江老夫人,那些人不可能同意的。
“走了。”石大舅舅不耐烦,他这个妹妹就是一步步被江家人坑到这个地步的。
江母随同石大舅舅一块儿去客厅里,在客厅里,江母还能听到二房那边的响动。
“没脸没皮的,做出了那么恶心的事情,还想过来祭拜。”
“她当她是谁啊,她就没有把她自己当成是江家人。”
“有她这个儿媳妇,我妈真是倒霉。”
江大姑姑还在那边大声地说那些话,她就是要说给其他人听,让其他人都知道江母多么不好。
江母坐在客厅里听到那些话,她非常心酸。
这些年来,江母为江家做了不少事情。江老夫人生病的时候,江母出钱出力,还是不得江老夫人的喜欢。
“要不要去我们那儿住几天?”石大舅舅问。
“不去,我就住在这里。”江母道,“大哥,你觉得是我克死了……………”
“不是,别多想。”石大舅舅皱眉,“不是你克死的,别封建迷信。”
“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江母道,“不只是江家人这么说,街坊邻居也那么说。”
江母听过别人说她克死她男人的话,她只当看不见。
这一次,江大姑姑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说那些话,江母心里非常不舒服。
江母红着眼睛,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这一步,这房子是自己的,不是江大海的。
“早年,跟你说过,要不,你直接改嫁,不要这边的房子,拿一部分钱走。”石大舅舅道,“你不愿意,非得要留在这边。”
当年,石外婆还活着,她劝说过江母,江母就是不同意。不管谁来劝说江母,都没有用。就算他们给江母安排相亲,江母也说不合适。江母自己不点头,别人没有办法强迫江母。
“事情闹到这一步,你以后还要当他们是亲戚吗?”石大舅舅问。
“没事的,过一阵子就能好。”江母道,“我丈夫活着的时候,他对他家的那些人,都不错,他对我也很好。”
江母十分怀念她丈夫活着的时候的生活,丈夫会为她撑腰,会为她做很多事情。丈夫出任务回来会给她买新衣服,给她带糖果,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宠着。丈夫从来不过分苛责她,也没有想着她非得要做什么。
有男人,跟没有男人,这中间差距太大了。
没有了丈夫,江母只觉得周围的人都瞧不起她,那些人跟她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江母自己也变得没有底气,缺少一个强硬的靠山,她怕自己得罪他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
一个寡妇,总得多注意一点,得把事情做得妥当一点,全面一点。
江母以为自己把事情做得很好,为了江家人,她委屈自己,也委屈江明月。到头来,江家人还觉得她给的不够多,还要把她安身立命的房子都抢走。
“我跟我婆婆说,现在不给房子,也不立字据。”江母道,“我后面也说了,等我以后老了,我可以考虑把房子给大海的,不是说完全不给大海,我……………
“她要的是字据。”石大舅舅道,“要确定你真的会把房子给江大海,她就是在逼你。结果你没有答应,她也没命了。”
石大舅舅认为江老太太没了也好,否则,江老太太一直在威胁江母,江母到最后是不是就同意立字据。江老太太比江老爷子还要可恶,至少江老爷子安排的婚事,后面也能退,但也怕退不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江老太太跟江老爷子还是十分相似的,两个人都懂得利用临终遗言去逼迫别人。
江母不愿意跟着石大舅舅去石家,她就住在这边。江母还怕自己没有在的时候,江二婶婶那些人直接撬门,那些人直接霸占房子,她必须得住在这边,得盯着房子。
这事闹得不仅仅是街坊邻居知道了,就是隔了比较远的街道的人都知道。
江明月没有去祭拜江老夫人,她跟江家人没有关系。江母自己都不被允许祭拜江老夫人,她也不好意思去找江明月。
赵红听别人说那些八卦,她转头跟江明月说。
“你听到的八卦真多。”江明月坐在沙发上喝鸡汤。
“这不是洗菜做饭,经常出去买菜,跟左右邻居也熟悉。”赵红道,“那些人就在那边说,说闹得很凶。还好,你没有过去。”
要知道江老夫人的丧宴,人多,那些人要是冲撞了江明月,那可不好办。
“有没有人说我冷酷无情?”江明月问。
“个别人说。”赵红道,“还有人问我,你要求是不是很高,我在这边做事做得舒不舒服,会不会被你刁难。我说没有,拿钱做事情,那就是一份工作。他们跟我八卦,我也跟他们八卦一下。”
赵红还记得自己表层的身份,她很容易就融入那些人之中,丝毫没有违和感。别人来了,也只会以为赵红是一个普通的保姆。
“你不用去管那些人是怎么说的。”赵红道,“他们就是喜欢胡说八道,他们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人,就想着那些八卦好听不好听,还喜欢用他们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
“我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江明月道,“十一月中旬,船展就开始了,你可以过去看一看。就说是我给你的票,给你放假。”
“看不看船展都好。”赵红没有想着去凑热闹,她更想待在江明月的身边,保护江明月,这是她的任务,是她的使命,“你要是过去的话,我到时候跟你一块儿过去。”
“也行。”江明月点头。
郭教授一行人还没有回来,他们还在海上。郭教授已经知道船展的事情,他没有打算赶回来参加船展,没有他,船展照样能进行下去。
季泽成回到家里,他听到江明月说江母的事情,还道,“需要我过去看一看吗?”
“不用。”江明月道,“舅舅他们会过去的。我们过去没有多大的用处,舅舅他们辈分高,过去也好说话。我过去了………………”
“是我过去,你不用过去。”季泽成道,他哪里舍得自己的妻子过去受罪。
“那也不用。”江明月摇头,“你过去了,说什么?不好说的,倒不如不过去。从小到大,江老太太没有少瞪我的,她给她亲生的孙女孙子的红包都比较大,到了我这里,还给过空红包。你信吗?红包里面空空的。我说里面是空的,她说我胡说,
说我一定是悄悄地拿钱去买糖吃了,说还有可能是我弄丢了里面的钱,我怕挨打才那么说的。”
江母附和江老太太,说江明月还小,一定是江明月不小心弄丢了红包里面的钱。
“他们所有人都说是我弄丢了红包里面的钱,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江明月道,“回到家里,我跟姑姑说,姑姑也不相信说,她认定我弄丢了钱,她说她另外包给我一个红包,就这样打发我。”
江明月牢牢记住这一件事情,她没有撒谎,里面是真的没有一分钱,空空的。江明月当时看了好几遍了,要是真的丢了,她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我没有办法忘记。”江明月道,“有时候做梦的时候,我还在梦里大声地喊,我没有弄丢钱。
季泽成搂住江明月,他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过往,他先前没有听江明月说过。
“所以我不可能去祭拜江老太太,她生病的时候,我也不过去看她。”江明月道,“江老爷子去世之前,他拿捏我,要让我跟徐长枫在一起,还不要彩礼。我想说,姑姑不让我说,她说爷爷身体不大好了,让我稍微忍一忍。我在想,要是江明心没
有换亲,那么我后面想要退亲,是不是很难,是不是要脱一层皮。”
到时候,江家人会不会说那是老爷子的遗言,说她江明月也是答应了的。江母是不是还会说嫁谁不是嫁,说江老爷子的眼光准没有错,徐长枫一定是一个不错的人。
要是没有你,我是要跟徐长枫退亲的。”江明月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不是我瞧不起他,而是我跟他本来就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还有,我不想去受罪,这也是真的。徐家太穷了,情况也复杂,嫁过去只能跟着吃苦。我不想,我以前
“
已经吃了很多苦,我只能以后过得甜蜜一点。”
“你就该这样想,没有错。”季泽成道。
“不觉得我拜金吗?”江明月间。
“这有什么?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圣母。”季泽成道,“你有血有肉,有属于你自己的感情,你凭什么要去为他们的行为买单,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你不是他们的提线木偶。”
季泽成听江明月说那些话,他都很生气。江明月不喜欢总去说过去的事情,感觉是一遍遍在回忆痛苦,也就是话说到这一步,氛围到了,她才去说的。
新的一天,江明月去研究所,她见所里的人都很开心,问了一句,才知道他们所里得到了集体嘉奖。这让他们怎么不高兴,要知道这个集体嘉奖不好拿,很多同样的单位在竞争。
南城有造船厂,有船舶研究院,别的一些沿海城市也有造船厂也有船舶研究院。大家之间有竞争,这个集体嘉奖还是国家层面的,而不是省里单独给他们的嘉奖,省里的嘉奖早就已经下来了,这一次是国家的。
“这一次船展在我们南城举办,我们一定要办好。”张所长开会的时候特意强调,他显示说国家对他们的嘉奖,又说国家缺少外汇,说国家的艰难,要让大家继续攻克难关,“这一次,我们得派部分人员过去介绍船只,跟船厂的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