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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心不能接受自己流产了,她前世流产过后,就没有生下孩子。江明心生怕自己今生也不能生孩子,她看着医生,眼睛红通通的。
“医生,我还能怀吗?”江明心小心翼翼地道。
“养好身体,再怀。”医生道,“别忧心,好好养着。”
江明心躺在病床上,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流产,她以为自己好好地保护好孩子了,怎么还会这个样子。江明心倒是想吃好一点,她跟徐母说了,徐母就是不愿意,说什么她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还说江明心精贵。
徐母自己怀孕的时候没有吃好吃的,没有多补身体,她也不多管江明心。徐母觉得自己弄吃的给江明心吃了,江明心还有那么多话说,这就是当江明心这个当儿媳妇的不是。
“这………………”徐母听到医生的话了,她嘀咕一句,“我们以前过得那么艰苦,吃不饱,还饿肚子,不照样生下孩子了吗?”
徐母看向徐长枫,“长枫,医生就是想我们多花钱,想赚我们的钱。”
“我的孩子都没有了,你还要这样说?”江明心非常愤怒,“都是你害的!”
江明心手里的那些钱,早就被她花光了,徐长枫给她的钱又太少了。江明心稍微买一点好吃的,悄悄地躲着吃,却又不可能每天都买。
“什么我害的?”徐母道,“是你自己的身体不中用,要是你中用一点,又怎么会没了孩子。我们家真的是倒霉,让你嫁进家里,你还总是怨怪我们。多少人家都不能吃饱肚子,吃得更差,你有的吃,还在这边说。”
徐母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家里没有钱,那么多张嘴吃饭,当然就是得省着一点。不只是他们家这么节省,很多人家都是这样,甚至过得还不如徐家。
“徐长枫,这是你的孩子。”江明心道,“你的孩子没了,你妈还说这样丧良心的话。我都说过多少次了,煮个鸡蛋,煮个鸡蛋,她就是不肯。好不容煮鸡蛋了,弄的蛋花汤,所有人一起吃,我能吃多少,孩子能吃多少?”
江明心越想越心酸,她本来以为自己嫁给徐长枫之后,她就等着享福就可以。谁知道徐长枫那么听徐母的话,徐长枫还把大部分工资都上交了,留给江明心的钱太少。
徐长枫心里难受,他也没有想到江明心会流产。徐长枫听他妈说了,他妈以前怀他的时候条件更不好,他不还是好好的吗?徐长枫以为他妈是过来人,他听他亲妈的话就可以。
“你们这么小气,把孩子都给吓走了。”江明心落泪,这可是自己今生怀的第一个孩子。
“你要是想吃好的,去你娘家吃啊。”徐母道,“你娘家都……………”
“娘家怎么了?”江二婶婶过来医院的时候,正好听到徐母说这样的话,“她嫁到你们家,给你们徐家怀孩子,你们就是这么对她的?”
江二婶婶心酸不已,她没有想过女儿会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别说我们对她不好,好歹我们没有赶她出去,让她有吃有住。”徐母不可能承认是自己的错误,要是承认了,这就是她一辈子的污点,等到以后,江明心和徐长枫都能拿这一件事情怪罪她,“她去你们那边,还没有去几次,你们就把她赶出来。
她怀有身孕,你这个亲妈也不知道多护着她一点。”
徐母要转移责任,如果真有人有错,那也是江家人,而不是徐家人。
“我们家就那么一点东西,已经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吃了。”徐母道,“你闺女肚子不争气,这能怨得了我们吗?当初,我们还给了那么多彩礼,你女儿就没有留下一点,等着怀孕的时候买点吃的。”
“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婆婆,亏得你当初非得要嫁给徐长枫。”江二婶婶咬牙。
江二婶婶当初还笑话江明月要嫁入徐家这般穷苦的人家,结果江明心非得要换亲。现在好了,江明心流产,徐母都还不知道反省。
“徐长枫,我闺女是为你怀孩子的,你不说一句话吗?”江二婶婶道。
“妈。”徐长枫为难,徐母是他的亲妈,他自己也知道家里的条件,他也没有办法。
“妈,我要回家。”江明心看向江二婶婶,她想要回家养着。
“......”江二婶婶没有想到江明心会这么说,家里压根没有江明心住的地方。
“妈,我得养好身体,以后才能怀孩子。”江明心道,“我不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江二婶婶终究是心软了,她点头了。
江明心不可能跟徐长枫离婚,她就是要让徐长枫看一看,自己的娘家人比徐家更靠得住。
当江二婶婶回到家里的时候,江二婶婶去找江母,她想让她的三儿子先去江母的客厅睡一下。
“明心流产了,身体不好,得让她在家里养一养身体。”江二婶婶道,“本来是想让她在你这边客厅睡的,但是进进出出,风大。还是让她三哥过来。”
“我这边......还是让明心住在客厅,拉个帘子就成,没有那么大的风。”江母道。
“她流产了,你不介意?”江二婶婶问。
“让她过来。”江母道。
江母不大愿意让江二婶婶的三儿子过来,真要是让江二婶婶的三儿子过来,指不定后面自己就不能住在这里,那孩子就得一直住在这里。请神容易送神难,江母还是得为自己考虑一下。
而江明心不一样,她已经出嫁了,她只是回来养一下身体,她还是得搬出去的。
“得把床开一下。”江二婶婶道,“你这边有现成的床,我就不找床过来。
江明月的床铺终究是要让江明心睡了,不过也没事,反正江明月不可能再睡那一铺床。
余春花得知江母收留江明心,她特别无语。江明心换亲影响江明月,江明心对江明月那么不好,江母还让江明心住在客厅里。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余春花告诫自己,自己千万被跟江母那样,也别太讲究所谓的亲情。江母跟江家这边的人能有什么亲情,别人一张嘴,江母还真就同意了。
而当江明月得知江明心去睡她曾经睡的客厅的时候,她没有说话。
江明月跟江母已经解除领养关系,两个人不是母女。当侄女的,不好去管姑姑的事情。
在外,江明月不好跟别人去说江母的事情,也就是等季泽成回到家里,她才能说几句。
“那就几个舅舅给我打的床。”江明月道,“便宜江明心了。”
“随便姑姑。”季泽成道,“你也不过去住,过去的话,看两眼也就过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江明月道,“不是母女,不多去想那些事情,还能舒心一点。想多了,憋屈,对身体不好。
江明月想要是自己还住在那边,估计江母就要让自己跟她一起睡一个屋子,江明心睡在客厅。
好在自己不住在那边,不用操心那些事情。
“我得学会放下,把那边的事情通通都放下。”江明月道,“我不惦记那边的房子,你这儿的房子多好啊,院子也大,还能种花种草的。你先前种的花花草草,开的花多好看。也不用跟别人共同一个院子,走去院子里,也不会在自家的院子看到别
人,别人不会说这院子是他们的。”
江明月住在这边后,非常舒心。很多事情都不用江明月忧心,季泽成把那些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家里的水果、糕点,都是季泽成准备的,都不用江明月准备。江明月没有给季泽成钱,季泽成都还有另外在江明月的身上花钱。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江明月道,“轻轻松松的。”
“你喜欢就好,我害怕我有没有做好的地方。”季泽成道,“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嗯,我知道。”江明月道,“我才不跟你客气呢。”
“姑姑那边,她要是有重要的事情,那么多人在,她也不是非得要找你。”季泽成道,“舅舅那些人会帮衬她的。”
“应该是。”江明月点头,“我都跟她解除领养关系了,她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气。她觉得我只要低头,我去看了一下江家老太太,大家还能和和睦睦的。一家人,就得和和气气的,不应该去计较那么多。我一个当小辈的,
应该孝顺长辈。“
江明月小时候没少听江母说那样的话,她没有多听江母的话,没有被洗脑。
“岁数小,辈分低,就活该受罪吗?”江明月道,“我不愿意。哪怕是要被他们说,我都不愿意多低头。”
“不用你低头,低头久了,会驼背。”季泽成道,“想要直起腰,就难了。“
江母习惯性对江家人低头,她可能是觉得她已经是一个寡妇,江家人还愿意让她待在那边,这说明江家人是认可她的。江母心里向着江家人,她想着等她死了以后,她到地底下也能跟她的丈夫交差。
“活人争不过死人。”江明月想到了江父的遗像,她看不出江父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江父曾经对江母有多好。
江明月只知道人会不断美化曾经的记忆,不管那个人曾经有多少缺点,那些缺点都会被人遗忘,别人就只会记得那个人的优点。
“我不去争,因为我知道我比不过姑父。”江明月道,“人呢,就是得有自知之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争了,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在我这儿,你不用争,我送上门。”季泽成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明月,他在江明月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江明月脸上露出笑容,“有你在,真好。”
当江明心到了江母那边的客厅的时候,江母没有把钥匙给江明心。反正江明心得在这边养着,她没有出去,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也就不需要钥匙锁门。
江明心嫌弃客厅,她不是很想睡在客厅,哪怕是把客厅的窗户关着,她还是觉得客厅有气味。
“江明月以前是不是在这里拉屎了,怎么这么臭。”江明心道。
江母没有想到江明心这么说,她瞧见江明心一脸嫌弃的样子,只能道,“明月都搬出去一年多的时间了。”
“把角落都打扫干净了吗?”江明心道,“指不定就是角落里有脏东西。”
江母面露尴尬,在江明心出院之前,她就已经打扫过客厅。
“原本这边是放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能......可能是有点气味。”江母道。
余春花探头,她忍不住摇头,江母说的什么话。江母都把客厅借出来了,江明心还在说那些话。
“要是不想住,回去你婆家住。”余春花走了出来,她离江明心远一点,她可不能沾上江明心身上的晦气,“你这是住在大伯母家,还不是住在你自己的娘家,还好意思挑三拣四的,有得住就不错了。”
“要你说吗?”江明心咬牙。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别人对你好,你还怪别人。”余春花道,“大伯母不欠你的,江明月也不欠你的。江明月早早就已经搬出去,你还要毁坏人的名声。”
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不管江明心说的是不是真的,别人都当作是真事一样传出去。
“都怪你!”江明心又想到一点,“要是你让我在家里吃饭,我不用整天吃咸菜萝卜,我也不可能流产。
“没有见过上娘家打秋风,还说出怪娘家的话。”余春花道,“是我们逼迫你要嫁入徐家的吗?是你自己要嫁过去的,没有人逼迫你的。就算老爷子一开始给你定更好的人家,你自己都要上赶着嫁入徐家,这能怪谁?是我们让你去吃咸菜萝卜的
吗?是你自己要去吃的!”
“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江明心问,“我可是没有了孩子。
“这说明这个孩子跟你没有缘分,我愧疚什么?”余春花道,“谁家姑娘嫁人后,还一直待在娘家吃的。你不拿点钱不拿点米粮过来,还好意思在娘家吃。要是我,我不好意思。就算在婆家吃糠野菜,我都不跑到娘家打秋风。你当娘家的日子就好
过吗?大嫂的孩子还小,我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的呢。”
余春花不怕江明心,也不怕江家其他人责怪自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姓江的。
“你问问你爸妈,问问你二哥,他们是要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余春花道,“家里就这么一点东西,怎么养得了那么多人?”
“你......”江明心气愤,她每次在余春花这边都讨不到好处。
“行了,都别说了。”江二婶婶道,“赶紧的,收拾一下床铺。”
江母站在旁边没有多说话,她看着江明心那么不高兴,也没有法子。
“大伯母,你不是在饭店工作吗?”江明心道,“你以前还能从饭店带回来一些吃的,能给江明月吃,那能给我吃吗?”
江明心想着江母从饭店带回来的饭菜更好,油水更加充足。
“这不行。”江母还没有说话,余春花道,“我跟大伯母说好的,她带饭菜回来,算是我买的,我得吃!”
在余春花和江明心之间,江母选择怀有江家孩子的余春花。
“是,我跟春花说好的。”江母道,“春花肚子里还有孩子,得多吃一点,营养得跟上。”
江明心怀疑余春花跟江母是故意串通好的,但是她没有证据。
余春花跟江母一块儿走出院子,余春花把江母拉到角落里。
“大伯母,您这是给您找了一个祖宗伺候。”余春花道,“您千万别把钥匙交出来,拿出钥匙了,你就要不回这个钥匙了。”
“没给。”江母道,“没有钥匙,还是能撬锁的。”
“撬锁?那性质就不一样。”余春花道,“有钥匙,别人说你是自愿让他们进去的。撬锁,那就是强闯民宅!”
余春花没有想着多占江母的便宜,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江母总这么做,家里的那点东西,迟早都要被江家那些人给搜刮干净。
“您出门的时候,还是把房间门锁好。”余春花提醒道,“到时候,要是丢了东西,可不好说。”
江家人多势众,江母一个人,就算江母去找石家人过来,都不是很顶用。小偷,没有抓住现形,没有证据,别人都会觉得江母有问题。
余春花认为江母为了江家人而不要江明月,这是最为愚蠢的决定。要是自己,自己一定让江明月开开心心的,捧着江明月,江明月本身有能耐还有一个好的未婚夫,自己以后跟着女儿享福就行,何必这么受罪。
这让余春花越发觉得自己以后得对孩子好,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她自己生的孩子,她就得把孩子照顾好。余春花还想自己得让孩子自信一点,不能让孩子总去想着所谓的亲戚。
对父母好是应该的,对同父同母的兄妹好,那也是应该的,对爷爷奶奶也得好一点,但得有分寸。
江母为江家人没有分寸,余春花明示暗示过几次,江母还是没有改变对江明月的态度,甚至更差了。
可能是江母觉得江明月不在她的掌控之内,又或许是江母预判江明月不可能对她那么好,江母轻易就放弃江明月。
“外面风大,你回屋休息。”江母道,“这边有我跟你妈,没事的。”
“好。”余春花点头,有自家婆婆在,有江明心在,这就热闹了。
客厅里,江明心还在嫌东嫌西的,一下子觉得这不行,一下子觉得那不行。
“先将就睡一阵子。”江二婶婶道,“等你养好小月,再回去。”
“妈,您就没有嗅到着客厅有难闻的气味吗?”江明心道,“是真的非常难闻,闻久了,都想吐,能不能把窗户开一开?“
“不行。”江二婶婶拒绝,“小产,那也是要坐月子的。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吹风,要是怀了身体,你以后还要不要生孩子?”
“还是关着窗户。”江明心一听生孩子的时候,她就忧心,怕自己以后怀不上孩子。
在江明心在江母客厅坐月子的时候,江明月跟着郭教授一起去船厂。
船厂的员工一部分去完成其他订单,一部分在这边制作航空母舰。
“过一阵子,天冷了,可能路面都会结冰。”郭教授道,“再冷一点,还可能下雪。”
“南城下雪的日子不多。”江明月道,“有好几年都没有下雪了。”
“就是因为好几年没有下雪,可能今年就下了。”郭教授道,“我问过气象站的人,说今年的温度会比往年偏低一点。真要是下雪的话,还得停工。”
“不是完全停工。”江明月道,“停一部分。”
“停一部分,后面就得赶时间。”郭教授道,“人在匆匆忙忙的时候,容易做不好。最好还是得有充足的时间去做那些事情,这样才能做得最好。”
郭教授看着那些零件等被运送过来,看那些工人在工作,又拿出本子看一看。
“在海上,什么样的恶劣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江明月道,“就当作是考验。“
那些材料,他们都有设法模拟极端天气去测试。不这样不行,寻常情况下,那些材料没有问题,有个别条件极端了,就出现裂痕以及其他情况。
江明月也想着快一点,不想着到时候下雪,可是这个时候温度就比往年低了一两度。后面,江明月也不确定会怎么样。
天气冷,他们也得做事情,不能做的,那就暂时停一停。
现在在陆地上,一切都好操作,等到了海上,大风大浪的,那才糟糕。
詹雪霏在龙门吊上面,她看到了江明月和郭教授,她没有大喊大叫,而是继续做事情。他们还有得忙,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做好。
除了这个船厂造的零件,还有很多零件得从其他工厂运送过来。那些零件都得经过严格的检验,零件上有锈迹的有凸起的,有很多很多其他问题的,那都不行。
新运来的一批零件上面被发现问题了,李教授在那边大发脾气。
有人过来跟郭教授说,郭教授赶紧过去看一看零件。
这一看,果然是有问题。
虽然放眼看去,出现问题的数量不算多,但是谁都不能保证其他零件会不会出问题。
“不是跟他们说过了吗?让他们要仔细,让他们要仔细,怎么送来的就是这样的玩意儿?”李教授非常生气。
“就是个别有问题,把这些拿走,不就可以了吗?”相关负责人还在那边说没有多大的问题,还能用。
“船在海上解体,你负责吗?你能对那些战士的性命负责吗?”李教授恼火,“不是你上船,你不用还跑,就拿其他人的性命去冒险吗?”
李教授想要是自己不过来看一看,是不是有人就直接把这些零件用上去了。
每一个批次的零件,李教授这些人都严格把控,不敢让这些人想当然,也不敢让这些人差不多。每次都说差不多差不多,差不多就直接用上了,等到后面就会有大问题。
“这批零件,全部都退回去。”李教授道,“是哪个厂家生产的,是新厂家吗?告诉他们,不要这一家工厂生产的这些破烂玩意儿。”
“是不能要。”郭教授附和,“一再强调的事情,他们没有做好,自然有别人去做。”
那些工厂的职工,有稳定的工作,不用担心被开除,有的人就是很懒散,做事情都不够认真。
郭教授一直都知道这一件事情,在他们这边,他们这些人都会严格检查那些东西,不让那些残次品混入其中。别说是海上的船,就是在陆地上的坦克这些,都不能用这些残次品。
江明月跟在郭教授的身边,她看着那些零件,那些零件的问题太大了。
“如果用上这些零件,我们的航母使用寿命大大缩短,中间还可能发生不可预测的危险。”江明月道。
前世,江明月跟着导师等人做航母相关的工作,他们都是非常仔细。要知道隔壁有个国家造大坝大坝崩塌,造航母,航母都还能被厕所的屎尿产生的沼气给炸了。
做这些东西,都得要十分仔细,不能出一点差错。
那些零件都得经过测试之后,才能上船组装。
“没有了这一批零件,得往后延迟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江明月道,很多步骤流程不能随意调换顺序的,能调换的也就调换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教授气得不行,“要是在战场上,我们这些人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从其他工厂调。”郭教授道,“只要是合格的,能用的,那就行。’
“不同的材料,不同的硬度韧性。”李教授道,“要找同样材料的,还得是同样规格的,那就难了。这一批零件都是特意定制的。”
李教授千交代万交代,都没有用,那些人就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那些人可能觉得生产产品都会有残次品,只要合格率高就行了。合格率高是可以,但是不能把那些残次品掺杂在那些好的零件里面,谁知道那些表面好的零件是不是会有问
题。
就怕把那些零件拿去测试,都存在问题。
不能用,坚决不能用,一定得换过。
“这一次的事情,你们必须得有人负责。”李教授道。
李教授没有亲自去工厂那边,但他们的要求,各方面的条件,都已经说过的,不是没有做出安排。竟然还出这样的事情,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工厂的领导层都在干嘛,他们都没有去看他们工厂生产的产品吗?还是他们都不懂得那些产品?
江明月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李教授那些人处理这一件事情。
最开始发现零件有问题的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原本这些零件就要拿去船上用的了,在装车推过去的时候,工人发现了异常,这才没有继续拉过去。要是这些零件用在船上,还得重新卸载下来。
江明月没有关注后续,后续会如何,不需要操心。正如同李教授所说的,必须得有人为这一次的事情负责。
由于零件出了问题,进度被拖,没有能按照原先设想的进度继续下去。所里的几位教授都非常头疼,明明能快一点,就这么被拖延下去。
“那个厂里会不会有间谍?”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有人打电话去相关部门。
后面,相关部门的人还去那个工厂调查,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必须调查出一个结果来。
江明月只觉得很疲惫,去造船现场,又去单位,几处跑,事情太多了。江明月回到家里,她都不想动弹。要是江明月有耳朵的话,她的耳朵一定是垂下来的。
“这么累?”季泽成看到江明月一回来就趴在沙发上,他看着都心疼。
“我是不是掉了很多头发?江明月间,“沙发上,地上,是不是很多头发?”
“人本来就会掉头发。”季泽成道,“你这个发量还很多,不用担心。只要毛囊还在,还能继续长头发,不用担心。
江明月伸手抓抓头发,抓一下,没有掉下来的头发,再抓一下,还没有掉下来的头发,继续抓,接连抓了好几下,她看到了一个黑黑的粗粗的头发,她掉头发了。
“正常人,像你这样抓几下,都会抓到一两根头发。”季泽成给江明月捏捏肩膀。
江明月爬起来,她坐着,方便季泽成给她捏肩膀。
“单位的事情很多。”江明月道,“还出了问题。”
“解决了吗?”季泽成问。
“还没有解决。”江明月回答。
“那也不用担心,有高个的顶着,有其他人去解决。”季泽成道,“又不是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你去处理。”
“嗯,是不用我去处理,就是想总是有各种各样不在计划之内的突发情况。”江明月道,“有情况,就不能按时完成工作,就得往后拖延。
“拖延,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季泽成道。
“不,不是没有办法。”江明月道,“是那些人懈怠了。”
都是在国家的单位工作,只要不出大错,就都没有问题。有的人工作都是在糊弄,反正就是拿那些工资,又没有多拿。
这种行为,在关键时刻就很让人厌恶了。
只能等着国家改革,等着后面有了民营企业,等到那个时候,竞争大了,不是国家安排订单,那些人就知道生产出优秀的产品,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要知道那是他们单位要的零件,不是寻常单位要的零件。就他们这样的单位,都还能收到那样的残次品,就更不用说其他单位。
“高考恢复了。”季泽成道。
“嗯,是,是恢复了。”江明月道,“今天在单位的时候,还听人说高考恢复。老师他们都很高兴,他们都觉得之前的那些学生,有的人初中没有毕业就去上大学,有的就算初中毕业了,去了大学,还是跟不上进度。老师都没法教导他们深奥的东
西,教导太深奥了,又怕自己被送去乡下农场。恢复高考了,那些靠着自己实力考上去的学生,他们的学习能力更强。”
“你………………会不会觉得你被推荐去上大学,就不大好了?”季泽成道。
“没事,只要有能力,后面读研读博,读下去。”江明月道,“只要做出成绩来,别人也不会太卡着第一学历。”
“确实。”季泽成道,“很多人都要去考大学。”
“我有朋友下乡当知青。”江明月道,“以前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也不知道他们要不要参加高考。初中毕业就下乡,要想回来,不容易。”
虽然有人回城了,但是他们也是经历了很多困难才回来的。
好在,现在的高考,初中毕业也能参加。只要他们有能力能考得上,他们就能上大学。大多数初中毕业的人,他们在乡下又当了几年的知青,他们把初中知识都忘得差不多,更不要说学习高中的知识点。
“你跟他们有联系?”季泽成平日里很少看到江明月打电话或者写信,家里的电话费用也不高。
“没有联系了。”江明月道,“他们下乡前面一两个月还有联系,后面就没有联系了。别人真要是要人帮忙,也不是找我,而是找他们的家人。没有人愿意一直让别人看着他们的伤口,别人一开始会心疼会同情,后面呢,是不是就想发笑了?”
江明月不觉得人家有错,没有联系,那很正常。很多在学校关系很好的同学,毕业之后,都没有怎么联系的,能联系的终归是少数。
“不能保证别人的想法。”季泽成道,“也得看个人的自尊心。”
“是。”江明月道,“我后面写信给他们,没有得到回复,我又写了一封,还是没有回复就没写了。”
江明月不喜欢受虐,也不想让信件石沉大海。第一次没有回复,可能是人家没有收到信,第二次,可能就是人家压根不想回复。
“我还是希望他们有人能通过高考回来。”江明月道,“我们的岁数正合适,正好去参加高考,还不算太晚。回来以后,也没有被耽误太久,还是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江明月不知道是不是有女同学早早坚持不住就在乡下嫁人的,她帮不上他们。江明月初中毕业后,按照规定,她是可以不用下乡当知青,但是她还是自己去找工作,努力考上船厂,自己拼搏才有了现在。
“不是所有的乡下都很可怕。”季泽成道,“得看地方。”
“话是这样说,但要是轮到我,我不想下乡。”江明月道,“不管那个地方的人有多好,我都不想下乡。’
“都是这样的。”季泽成道。
“对了,你们家有人下乡当知青吗?”江明月问。
“有。”季泽成道,“不可能没有的。”
要是季家没有一个人下乡当知青,会被人诟病。
“大哥的女儿下乡了。”季泽成道。
“女儿?”江明月惊讶。
“对。”季泽成道,“原先,是该让季川下乡,大嫂不同意。大嫂要让季川留在城里,说是季川去乡下,再娶一个乡下姑娘,季川的后半辈子就毁了。”
“男的未来是未来,女的未来不是未来了吗?”江明月道。
“爸妈的意思也是让季川下乡。”季泽成道,“但是......大嫂他们自己做了决定,那孩子自己也说她去下乡。”
当初,季老爷子还问了,问那个孩子说她是不是自愿下乡的,她说是自愿的。这让季老爷子还能说什么,他非得要让季川下乡,那不就得罪了大儿子一家么,倒不如成全他们。
“男的在乡下还好,女的在乡下很苦的。”江明月道。
“大嫂让她去她老家那边。”季泽成道,“有亲戚在,日子能稍微好一点。”
“......”江明月沉默。
“这一次,高考恢复,看她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季泽成道,“没把握住的话,也没有关系。国家慢慢开放,到时候总能有法子回来。”
特殊年代结束了,后面的事情都好办很多,很多方面都宽松很多。
这时候,季大嫂接到她女儿打来的电话,她女儿差不多二十岁,在乡下也有四年多的时间。这个女儿的名字叫季雅,季雅初中毕业后没上高中下乡的。
季大嫂更看重儿子,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当需要在儿子跟女儿选择一个人下乡的时候,季大嫂果断选择让女儿下乡。女儿以后嫁一个好人家就行,有季家在,等女儿到了岁数,家里再给她安排一门合适的亲事,女儿就能回城。
这一阵子,季大嫂都忙着儿子的事情,都忘了还有一个女儿。季川结婚的时候,季雅没有回来。季雅去了乡下之后,内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曾经她妈说乡下天蓝草绿,说乡下人过得很好的。等季雅去了乡下,她才发现乡下压根没有那么好。
“我要参加高考。”季雅道,“我要回去复习,在南城参加高考。”
“在你们那儿参加高考不行吗?”季大嫂下意识问,女儿回来的话,不是还得让家里人想办法,那是不是就得动用特权,丈夫会不会不高兴,这会不会影响到丈夫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