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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束晚总结的郑园长，人还没到家就接到了天仙子大师的电话。
“大师，您有什么吩咐吗？”
“周家老夫人的病，让他另请高明吧！”
郑园长正开着车，一惊之下差点儿开到绿化带里去，赶忙靠边停下。
“大师，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周先生已经按照您说的，把他家老夫人送到素问馆去了啊。”
“我知道。”
“他们周家少爷瞧不起我的朋友，那我也不用去了，免得自讨没趣！”
郑园长还没等再问，电话已经挂了。
秦煜庭坐在何南星身边，同一时间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
“艾温家族的现任掌权人是罗森，我和他有点儿交集。约了明天午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情况？”
何南星点点头，随即有些困惑。
“我虽然在学院当面驳斥了鲁科，但总的来说，其实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既然你说这个艾温家族势力庞大，为什么要因为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闹到医委会去呢？”
秦煜庭温柔地凝视着她，见她那双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才轻声解释。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艾温家族的做法，那一定是有更多的谋划。罗森这个人，是个中国通，孙子兵法三国演义之类的书，他是常看的。”
“他是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个很精明的投机者，以小博大这种事，他是做惯了的。”
“假如他们真的计划捧起一个天仙子来，你这样一个异类，哪怕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有可能会影响全局。”
“在你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直接扼杀掉，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煜庭缓缓剖析着眼前的几种可能性，条理清晰，何南星听得全神贯注，不时轻轻咬一咬唇。
何家不准入世的家规延续到她这一代，其实已经有些松动，不然父母也不会同意她拜入杜老门下。
可是即便有程蓉帮她提供一些资料，她不知道不了解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毕竟她们有的只是钱，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也只是普通阶层的人罢了。
好在还有阿煜。
秦煜庭发现何南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里带着几分依赖，几分信任，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心头一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更加温柔，声音也低沉许多。
“怎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了？”
何南星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仿佛夜空星辰。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秦煜庭的耳中。
“我对现在的环境，了解得太少了。即便我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单枪匹马地拼一把，未必就能毫发无伤杀出一条路来。”
“能有你在身边，是我的幸运。“
何南星的声音很轻，但在秦煜庭这里，每一个字都仿佛自带混响，在他脑中盘旋不停。
她说他是她的幸运。
秦煜庭努力想要绷住唇角，不要露出太过开心兴奋的表情来。可是实在控制不住，只好紧紧咬住唇角平静情绪。
正要说话，低缓的大提琴声音忽然在密闭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秦煜庭眼看着何南星温柔似水的目光渐渐收敛，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去看窗外，恨不得直接把手机对面的人一拳砸晕。
然而手机对面的人，比他还要愤怒。
“贤侄，那位何小姐，为什么好好地不肯再为我母亲治病了？我的诊金一分没有少给！”
周靖的语气强压怒火，秦煜庭开了免提，声音平淡。
“周伯伯，这件事，你要问问你的侄子。也就是未来周家的继承人，周少爷。”
秦煜庭的阴阳怪气，周靖隔着话筒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景元？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煜庭把周景元纠缠何南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当着何南星的面儿，他没有添油加醋，最后低声叹息。
“周伯伯，你和常伯伯是朋友，我也是看在你们的情分上，才带我的朋友过去帮忙。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她连我也不肯理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忽然压低了声音。
“贤侄，你跟伯伯实说吧，这位何小姐，跟天仙子大师，是什么关系？”
“郑园长刚通知我天仙子大师不肯再医治我母亲，后脚我就听景元说，何小姐莫名其妙不肯帮我母亲治疗了。”
何南星猛然看过来，跟秦煜庭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微微张嘴，做了个口型，示意秦煜庭可以稍微说一些。
“周伯伯，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瞒你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再告诉第二个人，包括你的侄子周景元在内。”
周靖自然满口答应，随后才听见秦煜庭低沉的声音响起。
“其实算起来，天仙子大师，应该是何小姐的本家哥哥。”
“哥哥？本家？”
周靖的声音满是惊讶，赶紧追问：“多近的本家？”
同一个祖宗的本家，跟同一个祖父的本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周靖很明白这里头的门道。
他不怕得罪一个何南星，哪怕她的确有几分本事；但是如果这个何南星会直接关系到天仙子大师，那他就要另做打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
“但是上回我听见她通电话，邀请天仙子大师来海城......”
秦煜庭看着何南星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跟他比口型，嘴里机械性地去重复她说的话，目光越来越多的停留在那柔软樱红的唇瓣上。
每一次的开合都仿佛是一次无声的邀请，像是石子落在他的心湖里，激起越来越多的涟漪，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连周靖什么时候挂了电话他都没察觉到。
直到司机一个猛刹车，他下意识扶住歪倒的何南星，才猛地回过神来。
一瞬间浑身都有些燥热。
刚才脑子里幻想的事情，现在有一半成了真。
何南星柔软的唇，擦过了他的脸颊，秦煜庭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炽热的光芒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