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益受损的时候,人就会变的同仇敌忾,原本还顾及这工人身份,准备轻拿轻放的一群领导,全都改变了口风,同意严肃处理的决定。 最终杨正超罚薪三个月,降两级,记大过一次,同时返还之前收回的所有孝敬, 同时林启明决定等风声过了,就把他打发出去,支援大西北建设去。 至于他徒弟,可怜不是你犯错的底气,被调到下属机械厂,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机械厂离他家更近,而且工资待遇都是国家给的标准,唯一区别的可能也就是福利上了, 但他在工厂里连个一级工都不是,福利又能有多少呢?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未尝不是好事。 全厂开始收受孝敬整顿活动,对于那些肆无忌惮的家伙,林启明毫不留情的亮出了社会主义的特权。 一番风波下来,果然如林启明所料,上边和吃了哑巴药一样,即使他闹出的动静不小,却没有任何一份文件下来。 只能说,这就是默契吧,我不去闹事,你也别来烦我。 折腾完,林启明总算是松了口气,而眼看着马上要过年,就当他准备收拾收拾,准备回上海过年的时候,幺蛾子出现了。 “老李,节哀。” 林启明看着一向以笑面虎示人的李德生此时眼圈通红,浑身散发这悲痛的气息, 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只要正常人,父亲去世,很难开心起来。 “老人家也七十多了,无病无灾的,也算善终,你也得振作起来,家里的一摊子事还得你处理呢!” “谢谢,厂长,我也没想到是这个情况,明明前几天还发电报,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等我带着孩子回去过年呢, 怎么就,怎么就…” “这也没办法,生老病死不由人定。” 林启明摇摇头,去朝鲜战场转了一圈,他对这些其实已经看淡了,“抓紧把手里的活给底下交代一下,快点回去吧,过完年再回来。” “谢谢厂长,我都交代好好了,但是…” 李德生有些哽咽,“这马上要采购年货,我这撇下一大摊子事儿…” “没了你李屠户,我们还吃不了带毛猪吗?” 林启明面色轻松,“放心,这件事情我亲自抓,不会让大家有怨言,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去,让老人家安心走好,去吧。” 李德生庄重的敬了个礼,转身大踏步的朝着外边走去。 等到没了人影,林启明坐下重重的靠在椅子上,娘嘞,去哪里搞一万人的物资啊! 头疼,干不了活,回家歇歇,明天再说,不行就去部里闹,听说最近靠着洗衣机的外汇,任亮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啊! 到了家,林启明就发现朱琳琳拿着衣服在镜子前比划,两个小萝卜头也被收拾油光水滑, 看的林启明一愣,这娘们焕发第二春了? “去赵刚伯伯家吃饭?” 林启明有些疑惑,赵刚不是去上海了吗?和林觉先一样,赵刚也选择了转业,去了上海,听说在副市长的位置干的风生水起。 “你这猜不到吗?” 朱琳琳无奈,自己老公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不通人情的时候就和没脑子一样, “之前赵伯伯来北京开会,都想邀请我们去吃顿饭,可是你比国家元首还忙,硬是没抽出时间,估计还是想要谢谢你帮他离开北京吧。” “什么话,什么话!” 林启明连忙摇头否认,“明明是他比我忙,开完会就跑,哪能怪我! 北京啊,有的人想进来,有的人想出去,没得办法。” “行了,别装大诗人了,快去换衣服,等会要是迟到了就不礼貌了。” “得嘞~” 一家四口收拾完毕,就朝着赵家而去,和林家一样,赵刚住的也是家里的老宅,一栋二进的四合院。 想想也是,家里没点东西,他能上燕大?! 等他们到的时候,赵刚和冯楠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因为是来开会,所以没带孩子。 瞧着林启明带的礼品,奶糖,苹果等等,赵刚笑着摇了摇头, “也就是孩子不在,不然启明你,肯定比我这个亲爹亲热。” “哈哈哈~你看,这就是代沟了,一代人有一代人育儿秘籍,您那一辈和我这一辈辛苦点,不就为了让孩子们过点好日子吗? 没必要天天忆苦思甜,当然,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还是不能丢的。” “启明,你这口才,不去外交部,真是可惜了啊!” “赵伯伯,你怎么知道哪位没挖过我呢,担心和那些打交道太费脑子,守着我钢厂的一亩三分地也挺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身后领着孩子的朱琳琳和冯楠一阵无语,男人,聊对路了,总是这么忘乎所以。 “我听你爸说,你在轧钢厂干的不错啊,又是流水线,又洗衣机的,给国家做出了不少贡献呐。 这次我开会,黄老都重点点了你的名字,着重表扬。” 接过林启明倒的茶水,赵刚面露欣慰,后继有人呐~ “我们一群人私下讨论的时候,都说你值得担起更重的担子。” “嘶~” 林启明倒吸一口凉气,我在轧钢厂玩的真开心呢,不要瞎搞,看来最近有些出风头,接下来得稳一波。 “您别提了,还担负更重的担子呢,我现在为怎么给厂子工人发福利都也忧愁着呢,要不,赵伯伯,您上海家大业大,支援我点。” “嘿,你小子,打秋风打到我头上了,” 赵刚被气笑了,“我管的是基建,财务归你爹管,只要他批条子,你要什么没有。” “那还是算了,他比我还抠,给他开口,说不定还得倒赔一车钢铁零件,算了算了。” 林启明面露嫌弃,以前电视剧养的多带劲,二代那个批条一换就是真金白银,怎么到了他这里,一代还想掏掏二代的褡裢。 瞧着林启明倒反天罡的发言,赵刚也终于明白老兄弟说起这个儿子是那种无力感怎么来的了, 碰见这倒霉儿子,任谁都得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