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志慢走啊！需要帮忙，及时联系我。” 魏樯假惺惺的站在门口，挥手送走林启明几人。 林启明看着魏樯，眼神带着一丝诡异， “当然，魏会长最近不要离开北平，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 魏樯被林启明盯得面色一僵，磕巴说道：“一定，一定，配合工作。” 此时郝平川也从后院带人走了出来，低声说道， “问过司机班的其他人了，窦司机这段时间请假外出俩次， 时间上跟二狠子说的时间一致， 出事当天没人看见他，商会后面的大门是出车的，旁边有一小门， 值班室有钥匙，窦司机住在宿舍里，晚上他要是出去，没人能看见。 接下来怎么办？去东四十路？” 林启明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 “去个也没用，那地方肯定被布置好了，有烟头，但是肯定抓不住人， 但派人去一趟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 今天打草惊蛇的目标达到， 老郝，派人把魏樯这老东西给我盯死了， 我就不信他能忍住不去确认一下窦司机的安危。” …… 北平商会仓储，魏樯依旧熟练从仓库的小门来了个金蝉脱壳， 放了外边盯梢的警察一个鸽子， 换了身打扮，用大黑围巾把自己包裹严实的魏樯坐着黄包车桃花旅馆下面， 看了看二楼禁闭的窗户，魏樯左右打量了一下， 发现除了正常的行人摊贩，叫花子之外，没有异常人员， 一转身来到旅馆屋后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时候，窝在角落的叫花子杨艺缓缓睁开了眼， 瞅了瞅旅馆的模样，杨艺勾了勾嘴角，拖着假装的瘸腿， 往前挪移两米，又窝到了角落里。 “会长？” 听着楼梯传来的动静，窦年掐掉手里的香烟， 抄起一边桌上的手枪，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通过门缝看着屋外的蒙面人，窦年怎么能认不出魏樯的身份，急忙打开了门。 进入房间，魏樯扒拉下来了围巾，嗅着空气里马哈烟的气味， 他本就阴沉的脸色，又黑了三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啊！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收拾收尾吧。 “这里很安全，你在这耐心的待一段时间， 我会让凤凰安排你离开北平，先到天津，然后坐船到广州， 到那会有人接应你去香港。” “谢谢长官。” 窦年面色一变，他知道在这里每呆一天，危险系数都是成倍上升， 但是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自己，是没有质疑的权利的。 “小窦，和凤凰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本来准备转身离开的魏樯止住了脚步，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此外，你的卷烟要少抽，太显眼了。” “明白！” 等到魏樯离开，窦年立刻关上门，摸出了兜里的烟盒， 火柴滑动，香烟点燃，窦年口中吐出一股白烟， 不吸烟，你让我在这干什么，发疯吗？ 魏樯下了楼，来到街道，挥手拦住一辆黄包车，便扬长而去。 而一旁眯着眼的杨艺注意到这一幕之后，立刻扭头看向二楼， 看着虚二楼立刻被关上的窗户，以及那一闪而逝的中年人面孔， 眼神带着一丝考究之意，这四九城真是热闹啊！ 摸了摸怀里的药包，杨艺的眼神变成沉重起来， 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来到之前糊弄郑朝山布置的安全屋， 掀开床铺，钻过地道，来到了自己家里。 回到卧室，杨艺的夫人默默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没有声息。 作为一名曾经和郑朝山比肩的优秀内科大夫，杨艺对于神经学也有着一定的造诣。 他知道自己老婆这种急性脑中风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了。 抹了把发红的眼角，杨艺咬了咬牙，把手里的药包放在桌上，拉开门栓，走了出去。 …… “老林，被你猜对了！魏樯那老东西真是狡猾，” 郝平川推开门，把手里文件放到林启明的桌上， 转头端起旁边茶盘上的凉白开，一饮而尽。 林启明看着档案，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还是年轻，你瞧瞧，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人家害怕我们恼羞成怒，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小特务在里面待着。” 郝平川放下了茶杯，顺着林启明的话往下说， “但这就是个小芝麻，咱们在贴出自新告示的时候， 他就登记了。” “他们两人之间什么关系？” 听到动静的郑朝阳也从对面走了过来，看着档案也询问着情况， “说是表兄弟，可是他们两个人啊，之前不认识， 窦年倒是给他送过一次经费。” “魏樯这老狐狸真是说了等于没说，没一句有用的， 我现在就害怕跟踪的干警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林启明随手放下档案，摸了摸兜，掏出香烟，一人发了一根， 然后三人就开始吞云吐雾， “也不算白跑一趟，抓个芝麻也算对得起油钱了，但是！” 林启明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伸出手指扣了扣魏樯档案上的大头贴， “我从来不相信偶然，所谓的偶然都是别人用障眼法蒙混过关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些看上去的偶然，找到其中的必然。” 郝平川拿起档案，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故作深沉的点了点头。 “你们看看这个。” 林启明把自己刚刚正在看的文件推了过去， “这是我从东北局要来的人事档案， 窦司机，也就是李八爷，我们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信息是来自新六军，操四川口音， 对汽车在行，所以他能驾驶各种汽车， 新六军在东北被我们全歼之后，残部撤退到天津， 加入了陈长捷的守城部队， 窦司机当时就在这个部队汽车团做连长。” “就是这个人。” 郝平川看着照片上的窦年，点了点头，面容凶悍，打起仗来绝对不是怂蛋，棘手了。 “但是这姓窦和魏樯有什么关系啊？ 老林，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这不能随便怀疑， 北平商会在北平里面有着不浅的影响力， 如果出错，不好向上边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