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早餐摊上，林启明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抹掉嘴角的豆浆，然后朝着不远处的警察局走去。 朝九晚五，工作稳定，通勤距离10分钟，突然发现这工作也挺好。 算了算了，等公私合营之后，工厂也是朝九晚五，真男人就是要进厂子。 路上，林启明想着昨天晚上许大茂嗷嗷叫的声音，以及今天早上出门的时碰见许大茂一瘸一拐的上厕所，看着自己那幽怨的目光，还有那院子里那群噤若寒蝉的小兔崽子。 林启明的心情更加的畅快，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来。 喜羊羊 美羊羊 懒羊羊 沸羊羊 慢羊羊 软绵绵 红太狼 灰太狼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 但是等林启明来到警察局的时候，见到院子里的一幕，他还是发现昨天晚上许大茂挨揍还是有点上不了台面啊。 只见到一群高低胖瘦，丰满瘦削各式各样的女人穿着花花绿绿旗袍，站在院子上嚷嚷着，甚至和前来维持秩序的赵三，齐啦啦都动起手来。 听着赵三的惨叫,林启明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这是前面情况，捅了婊子窝了，看着一群御香园里的熟悉面孔。 然后林启明毅然决然的贴着墙，绕了一圈，进去了办公楼大厅，朝着办公室走去，但是没等他进去，就听到对面郑朝阳办公室里传来的郝平川的吼声，一拐角，迈进了对面的郑朝阳的办公室。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林启明进来房间之后，看到的是暴怒的郝平川，那架势恨不得把外边的拿权女人吃了一样。 林启明来到齐啦啦旁边，问道：“怎么茬，这是？” 齐啦啦在林启明耳朵旁边低声解释道：“上午我们几个不是帮郑大哥打扫卫生吗？郝组长看见八大胡同还是那么肆无忌惮，于是就下令去收拾了一下，凡是里面嫖娼的男人，身上全都盖上红印子，还把御香园的老鸨，金围脖抓了进来。 没想到把那群娘们招惹过来了。” 林启明摇摇头，不愧是你啊，郝平川，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干，现在北平城里传什么消息的没有，八大胡同的那些女人本来就是惊弓之鸟，你这么一弄，她们不炸毛才怪。 外边的一群女人还在热闹起哄。 “唉，我说你们这群解放军啊，有本事把我们妈妈抓起来，那好嘛，把我们也抓起来得了。” “非要抓我们妈妈呀，你们什么意思呀！” “真是的，赶紧把我们妈妈翻出来。” “真的是讨厌死了，说呀，凭什么把我们妈妈抓起来。 不说是吧，行啊，我们就住在这儿了，你看这地方也大，有人管吃，有人管住，为我们何乐不为呢！” 听着外边带头的妓女浪荡着拽文的，林启明差点没憋住，因为郝平川的脸实在是和烧完柴火的地锅锅底一样，黝黑无比。 大踏步来到齐啦啦身边，抬起齐啦啦凌乱的脸，指着说道：“敢打我们公安战警，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人。” 郝平川说完就朝着门外走去。 看着一旁无语的郑朝阳，话说回来，你真的把局长的话但放屁吗？怎么还不去扫大街。 郑朝阳也是开口阻拦：“唉唉唉。” 看着郝平川和齐啦啦一脸疑惑，林启明拍拍齐啦啦，示意，您先撤，小心等会火烧到你身上，再跑就来不及了。 齐啦啦也是知道这次的活算是办砸了，正在想着怎么跑腿呢，林启明就把台阶递过来了，那还说什么？ 敬个礼，麻溜的就跑走了，一秒都不在耽误的。 郝平川又扭头，风风火火走了回来，看着郑朝阳问道：干什么呀？” “你干什么呀？穿着军装，跟老娘们拼命，在嫖客身上盖章子，这招你想的吧，实不怎么地。”郑朝阳开口就是启动嘲讽。 “你脑子灵，你想个招儿。”郝平川也有点后悔了，但是现在场面已经搞大了，自己要是和这群娘们认输，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在领导统一安排指示下来之前，我们应该尽量做到，避免冲突。” “那就让他们这么嚣张？” “人家为什么这么嚣张啊，还不是因为你把别人的饭碗给砸了，你还没想明白呢？” 林启明在一边摇头，郑朝阳的心态还是属于北平老爷的心态，对于这些女人的行为轻飘飘的一句饭碗就压下去。 就这次对话要是让领导知道，最多说郝平川鲁莽，但不会有太多的不满，但是对于郑朝阳的言辞，就不容易过关了。 “这，这个饭碗必须砸。” “我没说不砸，我同意砸呀，问题是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人一个过渡的时间？一个缓和的空间？” 郝平川听完，这是直接一挥手，大吼道：“我不管，历史的车轮，将无情的碾压反动派的尸体，滚滚向前。” 就当郝平川再次就要出门的时候，林启明开口了。 “老郝啊，你说下面那群女人里面，有几个反动派呢？ 你去查吧，十个人里面九个不比小东西的遭遇好，只是他们没有小东西那么幸运，刚好碰见了我们，不然最后的结果要么变得和下面的人一样，要么一命呜呼。 都是穷苦家的儿女，有点办法，谁又想进入那腌臜地方呢？ 先不提出身，咱们之前调查过，御香园待遇算好的了，八大胡同里面还是不少的咸肉庄，里面的女人可都是疾病缠身。 现在八大胡同解散了，请问这些女人你怎么处理？ 那些病人你怎么办，她们的病可都要命啊，你掏钱给他们治病吗？一个月你的仨瓜俩枣，青霉素你能买几支？ 就假如她们全都是健康，你准备怎么让她们谋生呢？ 全枪毙了？关监狱？还是你郝平川，郝组长全娶回家？” 郝平川的上头的热血瞬间冷却下去，他没想到这下面的娘们竟然这么麻烦，一个御香园自己都搞不定，真要是把事情搞大了，上边追究自己的责任。 郝平川想着想着，后背突然冒出来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