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逸之语气一顿,“又不是我带他去找花娘的。” 阮颜更气了,咬紧牙关,“对!怪我不会投胎,才摊上这样的爹!” 宋逸之暗自懊恼,他发誓他不是这个意思! 原想劝她别发生气的,岂料却让她更生气了。 再说话时,话已在脑子里地过了两遍,“你是你,他是他。” 车里还有人,阮颜不想再争执了,她扭头看窗外,“开车!” 前面的刘副官和司机面面相觑,恨不得能隐身。 静默片刻后,没听到少帅其他指令,车子才缓缓启动。 路灯流动,在阮颜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似有水光闪现。 宋逸之瞥了一眼又一眼,又一次想到上次在少帅府,林友邦咄咄逼人的情形,思绪瞬间被带入,轻声问道,“挨打了?还是挨骂了?” 阮颜吸了吸鼻子,“丁雨呢?” “瞎操心!不会丢的。”宋逸之见她出声了,又问道,“去射击场玩玩?” “不去!”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枪崩了他! 宋逸之:“去阮府看看外祖父?” “不去!”自己这模样外祖父见了不是得担心? 宋逸之从不知道自己这么好脾气,被拒了两次一点气也没有,还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 阮颜抬头横了他一眼。 宋逸之隔空指了指她的鼻尖,提醒道,“这里,鼻涕。” 阮颜羞愤交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话能闭嘴吗? 抽出自己的手帕胡乱一擦,随后往他身上一扔,“嫌弃你也得忍着!” 有种就离婚!等出了国,就不用面对这糟心的一切了! 宋逸之不但没生气,还有点想笑,又有点委屈,实话实说也不行吗? 想起她在饭桌上没吃什么东西,他又问,“饿吗?去吃点东西?” 阮颜:“不吃!” 宋逸之:“不是欠我人情吗?请我吃饭。” “不是不用还了吗?”阮颜大声抗议。 宋逸之:“现在又想要了。” 阮颜翻了翻眼皮,不再说话。 车子在路上疾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阮颜往窗外一看,这不是那个云顶餐厅吗? 少帅还有心思追潮流? 有人先下车去打点,片刻后,宋逸才之推门,带着她从隐蔽的后楼梯,上了天台。 这可是玻璃房的二楼啊,阮颜走路都不敢太用力,怕出现坍塌事故。 也不知道这年代有没有豆腐渣工程,看着远处的山林在夜色中只剩下个轮廓,脚底控制不住地发痒,有点畏高。 很明显这天台是不对外营业的,临时摆了张长条的桌子,铺了洁白的桌布。 很快各种西式的餐点一一呈上,服务生还体贴摆好蜡烛和插着红玫瑰的花瓶。 暗蓝色的夜空,繁星点点,远处的万家灯火,清晰可见,环境当真一流。 在这个还没什么工业废气的城市,空气质量都特别好! 如果对面换成了霸道总裁,这倒是一顿完美的烛光晚餐。 气也生了,架也吵了,阮颜现在肚子真是饿得咕咕叫。 不想委屈自己,逮着什么吃什么。 牛排不错,煎蛋也还行,沙拉也可以,最好吃是最后那道柠檬蛋糕,甜而不腻,唇齿留香。 半小时后,阮颜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五星好评!必须的! 美景加美食,可以媲美米其林餐厅了。 果然,专家说得没错。 世上没什么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吧! 心中的郁闷渐渐散去,阮颜开始四下打量,鲜花,烛光,美景……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哦,对了,美酒! 她抬手招呼服务生,“有葡萄酒吗?” 沉默了大半个小时的宋逸之突然开口了,“你要喝酒?不是一碰就醉的吗?” 上次在阮府,阮振国还三申五令交代不准让她沾酒的。 阮颜答道,“又不是白酒。” 等服务生拿酒上来时,宋逸之接过一看,酒精度数才八度,也就没再阻止。 倒好了酒,阮颜迫不及待地端起玻璃杯,眯着眼尝了一口,嗯!就是这个味。 一饮而尽后又自己倒了一杯,很快找到和室友痛快共饮的感觉。 朝气蓬勃,自由自在,充满希望的大学生活最让人怀念了! 可爱的室友们,你们还好吗? 一杯接着一杯,脸上开始发热,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 微醺的感觉真好!烦恼全消! 宋逸之喝酒大多是应酬,自己私下是不喝酒的。 看着阮颜自斟自饮,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就更没心情喝了。 一瓶酒全进了她的口,服务员又送上一瓶。 宋逸之再次阻拦,“该回去了。” 阮颜双目微瞪,端着酒杯碰了下他的杯子,“说好我请客的,你也喝!不准停!” 语气软软糯糯的,说是命令,倒不如说是撒娇。 宋逸之微愣,8°的酒,这就喝多了? 眼看着她毫不犹豫把他吃过一口的蛋糕,抢过去吃完时,宋逸之已经百分百可以确定,她这是醉了! 脸颊绯红,她眼睛半眯着,眸色迷离,努力想要聚焦在他的脸上。 长方形的桌子,宽不过90厘米,就这点距离,还是超出了她的可视范围。 她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撑着桌子,凑近看了看,轻启红唇,“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我早就想揍你了!” 宋逸之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又新鲜又好玩,故意冷着脸唬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阮颜轻声道,“常梦见你。” 宋逸之浑身一震,心跳都漏了半拍,难以置信地靠近,盯着她的眼睛,“你梦见我?” 阮颜同样盯着他,似乎在认真回忆。 就在宋逸之快失去耐性时,她才慢吞吞地回答,“对,你是最讨厌的人!” 热情瞬间退却,来的快去得更快! 宋逸之缓缓靠回椅背。 真好笑! 宋逸之你到底还在期盼什么?难道你还指望人家能想你点好的? 那边阮颜伤人而不自知,端着酒杯,已经是毛不易上身,口中念念有词。 一会“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会“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走了!”宋逸之完全失去兴致,拎起一旁的外套,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