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在座几位我都还不认识。你愿意为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江流璟点了点头,这本来也是他的职责。 他简单的将几人的姓名和学校内的地位告知塞勒斯,发觉塞勒斯在听到赤的部分时忽然怪异地笑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打量了赤一眼。 那目光和友好无缘。 江流璟对塞勒斯的印象一下子糟了两分,眉头微皱挡在赤的前面。 这人实力深不可测,他担心他会对赤出手。 但塞勒斯最终什么也没做。 仿佛要将江流璟的警惕消弭一般,他还很是亲切地挨个和在场的人打了招呼。 江流璟带来的人里也有几个信仰神教的,这会儿简直激动万分,江流璟都能听见他们在背后发出的尖叫。 能见到教宗都很意外了,教宗居然还跟他们说话了!这可是贵族花再多金币也买不到的机遇。 老师们也很激动,出面引导教会众人前往校园内部。 江流璟记着他的任务,路上跟塞勒斯提了提他想做的事情,隐瞒了真实目的。 不出意外,遭到了其他教会众人的反对。 红衣主教第一个就开口了,情绪非常激烈,言辞堪称严厉道:“不行,怎么能盗用神明的名义?就为了让你们的演出真实一些?” “这是大不敬,对神明的大不敬。”他目光紧紧盯着江流璟,仿佛要在他身上穿出两个洞来。 江流璟看他的表情有一瞬间想起了藏龙山脉里见到过的一种蛮牛幻兽,见到敌人会愤怒地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像个破风箱。 但主教可比蛮牛要危险多了。 江流璟这些年没少听说违抗神教的人被当做异端处理掉的故事。 不只是主教,其他没开口的人表情也满是不认同。特别是面具男,虽然还被封着说不了话,但江流璟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了强烈的不满。 江流璟看他一眼,这个人,教宗刚刚称呼他为沙维尔。 和光院的沙维尔一个名字,但戴着面具,江流璟和沙维尔见面次数又很少,判断不出是否是同一个人。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僵持,就连江流璟带来的人脸上也十分吃惊。在此之前,江流璟并没有告诉过他们这件事。 直到教宗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 塞勒斯眯细了眼,蓝色瞳孔在眼眶里闪着淡淡的光,忽然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过去的祭礼中我们总是太过死板,拘泥于固定的流程与形式。偶尔有一些创新的活动,我认为加进去也不错。而且,这的确非常吸引观众。” 他这话一出,一旁教会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 愤怒的表情还未消散就僵在脸上,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可笑。 群体性的不满被自家领导给一票否决。他们还能说什么? 他们难道敢质疑赛勒斯吗? 相比愤怒,他们此刻更多感到一种不解的情绪。 红衣主教尤格纳就在心中不断思考,怀疑教宗大人是被对面这个少年给迷惑了心智。 第一眼看到江流璟时,他就清楚,这是但凡进入教会,就会被捧到天上的外貌。 这个少年,他的黑发如此纯粹、如此美丽,像是闪闪发光的夜晚,即便用最上等的墨笔也无法复刻这样完美的颜色。 而他们的教宗大人,塞勒斯,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发迷。 他酷爱收集拥有黑色头发的纯净男女,尤格纳知道塞勒斯有一个私人庭院,专门用于存放他的黑发“人偶”们。 但他并不亵玩他们,只是静静地观赏——就像国王欣赏自己的私人花园。 他甚至已经不满足于观赏,连自己的发色都选择抛弃,想尽办法用改造版的圣水为自己染色。 而现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比过去所有人偶都要完美的“高级品”。 尤格纳心道,若非这少年还有个大陆第一天才魔法师的名头,背后有好几个势力牵连着,不好下手,塞勒斯大概一见面就给他抓回去了。 他此刻就在心中怀疑,塞勒斯莫不是见不能直接抓人,所以刻意在讨好江流璟。毕竟人在面对自己喜爱的事物时总是会有更多的宽容。 尤格纳心思飞转着,耳边忽然再度响起塞勒斯优雅的声音,还是在对着江流璟说话: “不过,我也不是毫无要求。” 塞勒斯玻璃珠子似的蓝瞳将江流璟整个人影都折叠收拢进去,年轻的,脆弱的,一朵小小的玫瑰。 他在盛开,但盛开得太早,身上的尖刺还不足以刺穿所有妄图采下他的人的手掌。 塞勒斯注视着他,“我希望,那个法神扮演者的人选,是你本人。” 江流璟张了张口,声音未出,塞勒斯先一步说明了理由。 “法神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形象就是黑发黑眸,在你们学校里,你应该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么合适的人选了吧?” “神教已经退让了很多,至少人选上希望你们能让我们满意。” “但我是活动的负责人,我还要管理其他活动。”江流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