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惨叫声此起彼伏,现场画面惨不忍睹。 跟着安德威一起来的几人看了一眼就不忍直视地转过身,拉着江流璟走到一边,小声问他是来魔武者学院做什么的。 江流璟眨了眨眼:“我来找我朋友。” “也是一年级新生?” 江流璟“嗯”了一声。 其中那个个子高挑的姐姐道:“那你完全走反方向了。” 她指着另一条路道:“今天学院所有的一年级新生都在演武场上进行对战训练,按照战绩排他们这一届的学号,你该从这条路走。” 江流璟看着那条路,神色茫然,他明明走过这里。 “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找到?” 江流璟诚实地点了点头。 那姐姐一下子笑了,“你走过去是不是看到那里有个路口,分成左右两边,然后左边走了一遍,右边走了一遍?” 江流璟惊讶的看她,她怎么知道? 几人却是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对他解释道:“那两条路都是错的,是我们院长设计学院时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其他人走不进来。” 这个其他人,显然特指的就是江流璟这样魔法师学院的人。 江流璟沉默一瞬道:“……好幼稚。” 众人都露出颇为认同的表情。 他们告诉他正确的路其实在路口那片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树丛背后,看起来已经到了道路尽头,其实尽头之后才是真的路。 江流璟顺着他们的指引一路走下去,总算是在太阳攀至顶峰的时候来到了魔武者学院的演武场。 和水院的一个个单独擂台不一样,魔武者学院的演武场是一整片无比巨大的空地,上头覆盖着一层漆黑的坚硬岩石,无数深红色的符文镌刻其上。巨大的武器架横置一角,上头各色武器琳琅满目,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看得人心潮澎湃。 此时,演武场周围也是人头攒动。 江流璟走到时,里三圈外三圈的人海完全包围住了整个演武场,只能叫人隐隐看到里头冒出的绚丽彩光。 感觉到那波动的气息里颇为熟悉的一部分,江流璟原先平静神色一动,黑眸深处泛起点点笑意。 看着前方密集的人群,他想了想,干脆盘腿一坐,风魔力忽得在他身下幻化为一朵盛放的青莲,托举着他高高飞到半空中。 他的视野也随之越过地面、人群……终于看到那火热交战着的演武场中央。 那上头足足有二十多个人正在激烈地打斗。 并非想象中的各自交战,各种颜色的魔力包裹着各种样式的武器,劈砍间声势浩大如风雨骤来,循着不同轨迹,却不约而同向同一个目标而去—— 那是唯一一个站在全场中央,身形岿然不动、如同休憩火山一般带给人巨大威压感的赤发少年。 这二十多个人,竟是在围攻他一个! 多么不讲武德的一幕,台下却好像没有人对此有意见,甚至许多人卯足了劲在为那二十多个人加油。 眼看速度最快的流矢已经要射到少年身上,其余武器也相继跟来,那神情淡漠的少年终于动了。 他空置的双手中忽然出现一把比自己还高的重斧,通红的斧身只是注视便让人感受到一股狂猛的杀气,随着他双手握住斧柄,双眸中红光一闪,整个重斧也随着身体转动骤然一旋。 没有丝毫花里胡哨的动作,只是沉重斧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弧线,所有靠近的武器在这一下中便被尽数脱手斩飞。恐怖至极的力道面前,一切魔力都失去了该有的效果。 那二十余人脸色皆是突然大变,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飞出去的武器在半空中发出清脆又令人崩溃的咔嚓一声。 一道道裂痕出现在了他们心爱的武器表面。 失败者抱着自己破损的武器痛不欲生捶胸顿足,台下的观众却是高声欢呼,更多双眼睛充满战意燃起,目光紧盯着台上淡漠如常的赤发少年。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怪物,虽然不是推荐生,却获得了院长名下唯一一个免试入学名额。其他魔武者学院的人怎么可能服气这个?自由挑战一开始,一大群人便涌过去找他挑战。 但起初大家想的都还只是一对一,直到那少年看了看天色,忽然来了句:“太慢了,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吃午饭。” 一下子引爆了全场的怒火。 也就出现了江流璟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这甚至是这少年连续打的第三场了,用的还是最基础的招数,连武技都没有动用。 原先对他的傲慢感到愤怒居多的魔武者学院学生们此刻心情都分外复杂,既是崇拜他的强大,又是恼怒他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少年人自然便是赤。 他身影稳稳站在场地中央,目光环视四方,如同登顶的王者巡视自己的领地,但那平静的目光又在注视到半空中一道身影时骤然起了波澜。 淼淼? 他怎么来这里了? 他赤红瞳孔微微放大,又看到头顶已经悬到最上方的太阳,有些恼怒的意识到他还是迟了。 底下本还有第四波人想要上场挑战,赤却是斧子一收,头也不回在众人惊呼声中下了场。 他走到人群外头,站在空地上,半仰着头对着空中的江流璟说:“下来。” 江流璟眨了眨眼,应了一声,却没有控制青莲缓缓下落,而是让它骤然就在半空中消散了。 青莲消失的一瞬间,黑发孩童的身影也猛然下坠。 他银白的衣袂翻飞,似是纷飞的蝶,又如同落山的月。 赤在那之前就已抵达了他位置下方,早就预判到他操作似的丝毫不慌抬手一接,稳稳抱住坠落的孩童半旋一圈,连带着下坠的冲击力也一道化解。 江流璟只感觉耳边刮过了一阵迅疾的风,天旋地转间已经落进了赤的怀抱,抬起眼就能看见少年棱角分明的俊脸。 附近上百道目光都在隐晦的观察着他们,赤却对他们视若无物似的,问淼淼道:“来了多久?” “也就一会儿。”江流璟竖起一根手指道,清澈的眼瞳中荡漾着狡黠笑意,“刚好看到你一斧头把他们二十多个人全都揍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