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因为发烧太久,而出现智力障碍,一直长不大了。 魏振文和妻子从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们一手养大的孩子,并没有责怪胡俊明,反而自责太过忙碌没有带好儿子。 胡俊明当时也表现出了极大的愧疚,后来的日子里也很照顾弟弟。 魏振文和妻子将胡俊明的表现看在眼里,更没有怀疑是胡俊明故意害得弟弟发烧,变成智力障碍者。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魏振文又有什么不明白呢? 他低头看着胡俊明的灵魂,嘴里发出低低的冷笑。 是寒心也是后悔。 寒心自己和妻子多年的付出,竟然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后悔当初将胡俊明从孤儿院里带出来。 胡俊明已然意识到自己的狡辩是无用的,便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他也笑了,笑容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魏振文,你说的可比做的好听太多了。”胡俊明讽刺道,“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把我当作儿子看待?” “魏莱出生前,你们是对我好。却因为你们没有儿子给你们养老,只能靠我,你们不对我好,还能对谁好?” “有了魏莱后,你们竟然假惺惺地来问我要不要这个弟弟?我能说不吗?他是亲生的,我是收养的,我要是敢说个不字,估计你们能连夜和我断绝关系。” “魏莱出生后,你们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有了亲生儿子,我这个养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胡俊明边说边笑,眼中没有对魏振文的感恩和儒慕,充满了仇恨和怨气。 “后来他傻了,你们的心思就更在他身上,我无论做什么你们都不在意了,就这样,你们还要让我保持一颗感恩的心?” “我考上电影学院导演系,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在电影学院可以过得很好,可是你却不愿意公开我们的身份,让我和其他学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后来,有好的剧本也不愿意给我,反而扶持其他人。” “哈哈哈,魏振文,我胡俊明不是傻瓜,哪里看不出来你不愿意让我取代你的位置?我也看得出来,你一直在打压我!” 魏振文虽然还没有做到心如止水的程度,但这会儿听着胡俊明的控诉,却也有些波澜不兴。 他安静地等胡俊明说完,嘲讽地弯了弯唇角。 “胡俊明,确实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你养得这么盲目自信,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以你当初的成绩,是没办法进导演系的,是我托关系把你塞进去的。你觉得我没有扶持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可你哪次抓住了?” 魏振文毫不留情地嘲讽了胡俊明几句,却也知道这些嘲讽根本无法抹灭胡俊明的心思。 胡俊明对他的恨已经根深蒂固,他也已经无可救药了。 所以刺了胡俊明几句后,魏振文转而面对苏槿,说道:“苏大师,我已经和他恩断义绝,他和我不再有任何关系,如何处置,也和我没关系了。” 话是这么说,但魏振文也知道,就算自己出口为胡俊明求情,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毕竟今天他和苏槿是第一次见面。 苏槿朝魏振文笑了笑,问他:“魏导还有什么话要和他说的吗?” 魏振文摇头:“没有,苏大师请便。” 苏槿点了点头,低头看向胡俊明。 胡俊明对上苏槿的视线,恐惧之感立马遍布全身,他朝着魏振文嚷嚷道:“魏振文!你不能不管我!你当初把我带出孤儿院,你就要为我的一生负责!” 他的话可笑至极。 苏槿直接笑出声:“你醒醒吧,你死的时候都五十多岁了,又不是五岁。” 胡俊明警惕地看向苏槿,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道:“你不能带走我!不然……不然……” 他一直说着不然,却又没有下文。 一张青白的脸都憋得更白了,却吐不出一句话来。 “被下了禁言咒了吧?”苏槿一看便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看来你应该知道一些东西,不然不可能给你下禁言咒。” 胡俊明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眼中忽然爬上惊恐之色,马上闭上了嘴巴。 苏槿向前一步,走到胡俊明面前。 “或者,你见到过养蛊人的脸?”苏槿注视着胡俊明的眼睛,问道。 胡俊明的嘴巴像是缝上去一般,不说一个字。 苏槿也没打算听胡俊明说话。 她直接伸手,将手掌置于胡俊明的头顶之上。 一股澎湃的力量从苏槿的掌中涌出,朝着胡俊明的魂体席卷而去。 胡俊明虽然被下了禁言咒,可有些东西他见过,便存在于他的意识之中,就算有人用了手段让胡俊明失去这段记忆或者无法言说,但意识中的东西却永远不会消失。 苏槿现在查看的便是胡俊明的意识。 当然,这个方法并不是对每个人或者鬼都有效。 玄门人是知道自己意识的重要性,大多会在自己的意识上设置阵法,一旦有外力入侵,意识便会破碎,带着所有记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