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游和程寒月一前一后上台。 鲁游背负君子剑，程寒月手持七星剑。 二人相互见礼，眉目间尽是战意。 “百闻不如一见，鲁兄果真不简单。” 程寒月秀眉一挑，只觉鲁游站在那里毫无破绽。 鲁游苦笑一声:“程仙子怎的如此说？在下才是看不透你呢。” 二人不约而同地轻笑一声，到底是程寒月率先发难，只听“锵”的一声，七星剑出鞘，一抹极致锋芒的剑气伴随着剑身刺向鲁游。 鲁游平日里的散漫一扫而空，凝重地看向程寒月，大喝一声:“定！” 噌！ 无边的浩然之气爆发，程寒月前冲的身形陡然间一滞，竟是诡异地定在了半空之中。 “口诛之法！”台下看客惊呼，此乃是书院绝学口诛笔伐之术。 净白双目泛光，鲁游的口诛之术比三年前更加厉害，竟是瞬间定住了程寒月。 被定住的程寒月并未慌乱，反而好奇的看着这控制住自己的浩然之气。 “正是干净的气息。”程寒月清冷地说道，身为剑修的她对气息极为敏感，似是这般正直中正之气当真世所罕见。 而就这会儿的功夫，鲁游身后君子剑已然出鞘，那君子剑宛若书生所用的毛笔，剑尖处顺滑柔和，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君子剑越来越近，那些支持程寒月的武者大气都不敢出，瞪圆着眼睛。 “玉衡！” 刺目的亮光顿时升起，那无色的浩然之气被程寒月分做两段，消散在天地之间。 随后，七星剑与君子剑碰撞，金属相撞的刺鸣声响彻在这整个擂台之上，台下稍弱的武者只觉气血上涌，好像下一秒就要爆体而亡。 好在两人的碰撞一触即分，双方同时借着对方的力道腾跃而起，落在了擂台的角落。 踏！ 踏！ 安稳落地之后，鲁游笑眯眯地说道:“七星剑法果真不简单，竟瞬间破了在下的浩然之气。” 程寒月脸色有些变化，“你打通了任督二脉？” 鲁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最后轻轻点头。 “不错。” 程寒月轻舒一口气，淡淡道:“我在你这个年纪，不如你。” 鲁游摇了摇头，“不论年纪，只论现在。” 程寒月展颜一笑，笑靥如花，看呆了周围的武者。 “你说得对！” 言罢，程寒月再次欺身向前，这一次，一股大多数武者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自她的身上迸发而出。 意境！还是杀力最强的剑意！ 第二回合开始，这一次程寒月没有任何保留，轻喝道: “绝情剑法第一式，寒心！” 此刻分明是盛夏时节，众人心头却不经意间泛起了一丝寒意，好似在冰天雪地之中艰难前行。 净白讶然道:“可怕，这意境的影响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恐怕已经趋近于中境了。” 清无微微颔首，“程施主的天赋，万中无一。” 这三年间，净白也了解到了关于意境的更多信息。 譬如意境的等级划分，初境，中境，高境。 处在初境的意境，能微弱的影响对手的情绪，甚至达到营造某种氛围的程度，绝大多数上三境的武者其实都还在这个阶段。 而更进一步的中境，一旦施展，便能触动人心，引发共鸣，一定程度地影响环境，是武者中最为可怕的能力之一，与法域结合更是强上加强。 至于高境，天地间却只有寥寥数人达到了这个境界，是一种超越物质，直击心灵本源的境界，具有强烈感染力，意志力薄弱之人甚至能被意境同化，变做傀儡一般的存在。 在净白看来，比起武者的境界，这意境才是武者最为重要的武器。 闲话少说，此刻的鲁游脸色一沉，已然知晓自己虽说是年青一代领悟意境的第一人，此刻在意境的境界上却落后了。 眼看着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鲁游高大的身躯猛然间一震，浩然正气倾数从鲁游身体里冒出。 “儒子剑法，仁心。” 鲁游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了去。 张沐铠轻轻一笑，对着身旁的青衣说道:“这书生，当真滑头！” 青衣好看的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张师兄何出此言？” 张沐铠解释道:“现在的情况，程师妹和鲁师弟正在比拼意境，显而易见的是，程师妹对意境的领悟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便是我也不敢说胜她。 这意境一旦有优势，接下来的胜算便大大增加，鲁游这书生取了个巧，以仁义之心劝解寒心，巧妙地化解了对意境上领悟的不足。” 青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毕竟还未领悟意境，对张沐铠的解释一知半解。 两人的剑式好似在半途中诡异的静止了一瞬，又复而前行，恐怖的威势弥漫开来，清无大喝一声:“一流之下，退后！” 所有一流之下的武者连连后退之际，程寒月和鲁游已然对招，“砰”的一声，以二人为中心，擂台的地板砖层层破裂，风云变幻，无穷的剑鸣声震耳欲聋，来不及退后的部分武者顿时被吹起的气浪震飞数米之远，唯有少数武者依然可以在原地不动。 “意境打了个平手，那就只能比比剑招了。” 净白喃喃道，看着场中僵持的二人，心中思索自己若与二人一战，该怎么赢。 一边春光明媚，温和却暗藏杀机，一边冰冷刺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两人皆是神色凝重万分，都是第一次遇上与自己同等的年轻剑修。 “书院的儒子剑，还有天外城的绝情剑，二者皆是当下顶尖的绝技。” 周雯语这般说道，这场比试双方各项配置都是势均力敌，定然是场持久战了。 刺啦！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收剑，脚下的擂台中心早已经变做一个深坑，烟尘四起。 两人落地之时，鲁游没有丝毫停息，这次竟率先出手，再次朝着程寒月而去。 “来的好！” 程寒月豪气干云，持剑指天，内力迸发，长剑如灵蛇出动，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