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好了!”宋嬷嬷急匆匆进屋,面色沉沉。 明月正在临摹齐玉给她写的字帖,临摹了半个时辰后,已经找到了点精髓。 突然被打断,明月还有些不满。 “怎么了?”她手上的笔没有停下来,继续临摹。 “外面都在说大小姐勾引苏公子,老爷大发脾气,让你过去。”宋嬷嬷急切道。 明月放下手中毛笔,“无稽之谈,他们有证据吗?” 宋嬷嬷:“说是许多贵女都看见了,最关键的是苏公子对此供认不讳,如今苏公子正在老爷书房中求老爷成全你跟他。” 明月再也淡定不了,“他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赶去书房,还没进院子就看见一出大戏。 古溪棠趴在魏姨娘怀中痛哭流涕,不停喊着要明月苏予安给她一个说法。 声音一个惨绝,古靖听得又怒又心疼。 苏予安跪在地上,背影笔直儒雅。 等明月走近了就听他说道:“我与明月自小青梅竹马,我对她有情,也忘不掉她,但二小姐的婚约我不会毁,只是我的真心我也不能否认。” 古溪棠知道这是演戏,可听他这么说,几乎要窒息。 她哭得更凶,抽噎地质问明月:“可是大姐姐偷偷勾引苏哥哥的?你怪我抢了你的亲事,所以故意这样折辱我?” “跪下!”古靖心疼死二女儿,恨不得拿鞭子抽一顿明月。 明月无奈跪下,“这件事我毫不知情。” 但她的解释苍白无力,没有一个人信她,认定了她就是插足亲妹妹感情的第三者。 “我以为你没学好规矩,顶多是性子野了点,没想到你竟如此毫无廉耻之心。”魏姨娘指着明月的鼻子骂。 明月一把握住魏姨娘的手,嫌弃甩开。 “事情还没下定论,你就给我戴个毫无廉耻的帽子?我看魏姨娘这些光占着主母的位置,主母的规矩是没学一点。” “怎么跟你姨娘说话的!”古靖厉声呵斥住明月,眼睛瞪得老圆,像是要把明月吃掉。 明月抹着泪哭泣,“父亲凶我怎么就不凶姨娘呢,她还冤枉我。” 现在不能硬碰硬,只能用哭示弱。 “那么多人看见了,怎么冤枉你了?”古靖阴沉着脸反问。 古溪棠见此,哭泣道:“大姐姐何须如此,你若是喜欢苏哥哥,妹妹成全你们……” “行,你把婚事还给我。”明月止住了她后面说妾的话。 她那么宝贝苏予安,动个脚指头想一想也知道不会把婚事还给她。 虽然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但想让她当妾,门都没。 跟苏予安成亲也不是不行,她都不用费力把岳氏铺子拿回来了,古靖不得全力扶持她? 成亲当晚把苏予安扎软,缓个几个月。 拿回铺子换成钱后就逃之夭夭,简直不要太容易。 古溪棠没想到明月这么无耻,堂而皇之要她的亲事。 ‘爹!’她几乎要再度晕厥。 古靖反手给了明月一个巴掌,“混账,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还想嫁入苏家!” 明月被扇得侧过身子,苏予安眼神一黯,想伸手去扶明月。 明月立即躲开,捂着脸在一旁不说话。 “古御史何必打人,此事我也有责任,我愿意对明月负责。”苏予安脸色微冷,明月娇嫩的脸他疼惜都来不及,当爹的竟然毫不犹豫就打了下去。 “你想如何负责?溪棠怎么办?”古靖语气稍微缓和一点,刚刚护古溪棠心切,竟忘了苏予安也在场。 “我愿意纳明月为妾……” “我不愿意,你想负责就拿明媒正娶来,我堂堂嫡女何至于当妾,说出去都丢人,你说是吧,爹?”明月打断了苏予安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古靖。 她的眼睛像极了岳氏清冷的美眸,竟生生让古靖生出害怕和一丝惭愧出来。 “做梦!”魏姨娘尖着嗓子骂,“你勾引妹夫在先,还想抢亲,当我是死得不成!” 古溪棠把苏予安的计划说给她听的时候,她就觉得不靠谱。 可又担心她真的傍上了梁王,那还不如把人控制在自己手中。 苏予安也很苦恼,他知道明月对自己有意,却没想到她是想当正室。 这个她恐怕满足不了她,不过她入了苏府,他一定不会让古溪棠欺负了她。 古靖也知道把明月给苏予安当妾可以最大程度保全古府名声。 事情虽然僵持住,但明月左右不过拖延时间,最后还是得听话。 古靖冷冷看向明月:“你回院子禁足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想翻出风浪也翻不出来了,只能乖乖等着入苏府为妾。 明月几乎是立即离开的,走得决绝,没再看身后一眼。 跟她玩这一招是吧,那别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留香院的门被嬷嬷看守起来,明月回到屋里后收拾了点给齐玉的东西就悄悄去了后院。 "大小姐,你要不要把脸涂抹点药膏?"小秋担忧第问。 “不用。”明月捂着发肿的脸,轻轻摇头。 这样才好让齐玉心疼,一会得好好跟齐玉诉苦,也让他千万别冲动找上府来。 苏予安是有备而来的,齐玉要是冲动得罪了他,一定会影响仕途。 留香院很偏,绕过一片竹林就到了墙边。 借着竹子爬上墙,再从墙上跃下来,几乎是一气呵成。 没走多远,迎面驶来一辆奢华马车,在明月边上缓缓停了下来。 “古小姐,王爷请您上马车。”马车夫恭敬道。 明月疑惑,“王爷有事直接吩咐就是,臣女不便上马车。” “你想让本王亲自请你上来?”谢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将请字咬得极重,语气中带着一股愠怒。 明月心一惊,他到底想做什么? 苏予安那些人她都知道如何对付,但唯独谢宴是让她头疼的存在。 不敢再推拒,谢宴一定做得出将她强带进马车的事。 坐下来后,明月才发现谢宴今日着了一件淡蓝色的云锦缎子,头顶以银冠束发,比平日黑衣金冠束发要温和上很多。 只是在看到他冷峻的眉目时,明月又推翻了刚刚的想法。 走神之际,头顶的帷帽让谢宴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