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时鸢缓缓醒来,看了看身旁,岱钦果然一夜未归。 接连两日她都未曾见过岱钦露面。 这日,用过早膳后,宝音来寻她,他满脸兴奋地提议带她去打马球。 马球,在大宁是一项极受欢迎的运动,不仅男子们酷爱,将其视为展现风度的绝佳方式,就连时鸢这样的高门贵女,也时常会跃上马背,挥杆击球,以示自己不俗的骑术与胆识。若是不会,反倒可能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但对于时鸢而言,马球虽好,却也只能浅尝辄止。 她平日里并不热衷于运动,体力容易耗尽,加之马球比赛对抗激烈,场上马匹交错,形势瞬息万变,一旦真正投入比赛,风险极大。 她曾听父亲提起,昔日有一位宗室王子,因醉酒后上马与人比赛,结果不慎跌落马下,被马蹄当场踏破脑壳,酿成了一场悲剧。 因此,父亲一直严禁她参与这种危险的游戏。 时鸢思索片刻,反正此刻也无事可做,不如先去看看他们如何比赛。 若是比赛过于激烈,她便作壁上观,不亲自下场。 她应允了宝音的邀请,随他一同来到了马球场地。 抵达场地时,已经有好几队人马在场上热身,准备开始比赛。 时鸢站在场边,静静地观察着场上的情况,心中暗自盘算着是否要下场一试身手。 时鸢的出现,瞬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吸引了各式各样的目光:有好奇探究的,有惊异赞叹的,也不乏鄙夷轻视的。 在这众多目光中,一位女子骑着骏马缓缓向时鸢走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你就是首领带回来的那个大宁女子?看着弱不经风的。”那女子开口问道,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屑。 她的大宁话说得相当拙劣,语句断断续续,还夹杂着几句草原话,显得格外刺耳。 时鸢循声望去,只见这女子容貌妖艳,身材高挑且丰满,一头长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红光,宛如火焰般耀眼。 当捕捉到对方眼底那抹不屑时,时鸢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确信自己从未招惹过这位女子,不明白为何会遭到如此对待。 宝音在一旁压低声音,悄悄对时鸢说道:“她是娜仁,达尔罕部落首领的掌上明珠。不过,她性情颇为急躁,我们还是尽量少与她有过多纠葛为好。” 时鸢轻轻点了点头,确实看起来并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见时鸢并未回应,娜仁的眉头皱得更紧,冲着宝音大声喊道:“你带这个柔弱无力的女子来此做什么?来此卖弄姿色吗?难道不怕她不小心被马蹄踏死吗?”她的言辞尖锐,毫不留情,仿佛故意要挑起争端。 宝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瞪向娜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娜仁,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时鸢见状,用疑惑的眼神望向宝音,似乎在询问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 宝音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为难,最终还是没有将娜仁的话告诉时鸢。 时鸢心中暗自揣摩,也大致能猜到娜仁肯定没有说出什么好话。 这时,娜仁手持击球的月杆,直指时鸢,挑衅地问道:“你会打马球吗?如果你想证明自己不是个柔弱无能的女子,那就上马来与我一较高下。” 时鸢轻轻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想与她比试。坦然承认,自己确实是个柔弱的女子,无需通过马球来证明什么。 娜仁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开始用言语对时鸢进行攻击,言辞犀利且充满敌意。 时鸢心中腾得涌起了一股怒火,这人怎生得如此蛮横不讲理?她本无意比试,为何非要强人所难? 在一旁,娜仁的好友奥雅在娜仁耳边低语了几句,引得娜仁放声大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与嘲讽。 周围的群众似乎也纷纷跟着笑起来,他们的笑容中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意味,仿佛是在嘲笑时鸢的不幸。 宝音见状,气愤地指着那些嘲笑的人群,让他们闭嘴。 时鸢虽然听不懂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她能从那些人的眼神和表情中读出鄙夷与轻蔑,而这些目光,正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身上。 忽的,她毅然决然地操起击球的月杆,身手敏捷地翻身上了一匹骏马,目光坚定地望向娜仁:“好,你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 娜仁见她上了马,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那我们就一对一,五球,看谁先能击进三个球,谁就算赢,如何?” 时鸢不悦地皱了皱眉,冷声问道:“那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当如何?”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显然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你赢了我随你处置,你要输了就去给我的马场打扫。”娜仁说完随即发出一阵大笑,仿佛她已经赢了一般。 时鸢轻哼一声:“那就开始吧!” 与此同时,下方的宝音紧锁眉头,忧虑之情溢于言表。抬头望向时鸢,眼中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