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我换了点棉花票,明天休息,我带你去做件新棉袄吧。” 俞俊生下班回来就得意的向程嘉嘉展示自己今天的战利品,这可是他忍辱负重答应了帮姚庆林那家伙加两星期的班,才从他那淘换来的。 程嘉嘉瞬间惊喜,“真的吗?”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十分违心的说,“怎么突然要给我做衣服?我有棉袄穿啊,还是别浪费这个钱了吧?” 程嘉嘉有两件棉袄,一件是原主从老家穿过来的,另一件就是刚刚结婚那会儿俞俊生给她做的,这个冬天,她就是这两件换着穿的。 虽然以她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难以忍受,可其实很多人都是两件棉袄过一整个冬天。毕竟这年月布票难得,棉花票更难得,谁家有闲钱每年做新的棉袄? 所以即便早就穿烦了,她也没想着做新棉袄。咳咳……最关键的是她没布票和棉花票! 程嘉嘉在废品站上班,有时候会发几张布票,但棉花票是真没有。 这时候的棉花产量低,属于紧俏物资,只有那些福利好的大单位才会作为奖励发给职工。 现在有新衣裳穿,她自然乐的高兴,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免得这男人说自己败家。 自己推拒一番,这不就显得自己懂事了吗。 结果,俞俊生就像是没看出来她的欲擒故纵,愣头愣脑的道,“啊,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吧。还是给我自己做吧,我今年还没做新棉袄呢,这票可不能浪费了。”说着,这人就把棉花票揣兜里了。 程嘉嘉眼睁睁看着这人连劝都不劝一下,就这么揣兜里了,揣兜里了! 程嘉嘉:“……” “不是,不是说好的给我做新衣裳吗,怎么又变成给你自己做了?你都有三件棉袄了!” 还说什么给自己做新衣裳,一点儿都不诚心! 她伸出三根手指控诉的看着俞俊生,十分委屈。 其实不做也没啥,主要是这人一会儿说做,一会儿说不做,就像放了根胡萝卜在眼前馋自己,太坏了! 俞俊生心里偷笑,逗媳妇儿可真好玩儿。 面上却装的很正经,“哦,媳妇儿你刚刚说浪费钱,我还以为你不想做新衣裳呢,原来是我误会了。” 程嘉嘉一噎,她发现了,这人就是故意的! 啥人啊! 程嘉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他了。 俞俊生却把人拉到了怀里,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 “逗你的,你就两件厚棉袄,而且那件都穿了好几年了吧,里面的棉花都不暖和了,新做一件吧。” 媳妇儿只有两件厚棉袄,一件是她从老家带过来的,的确穿了几年了,里面的棉花都有点发硬,不太暖和了。程嘉嘉都是在里面多穿一件小夹袄御寒的。 而且估计是农村没有布票,棉袄是用土布做的,颜色灰扑扑的,把他这么好看的媳妇儿都衬的灰扑扑了,俞俊生不能忍。 现在这不是快过年了吗,俞俊生想给媳妇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想着再给程嘉嘉做一件新棉袄,他自己倒是还有三件棉袄,还都挺暖和的,用不着做新的。 说实话,程嘉嘉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的,毕竟这年月冬天两件棉袄换着穿还真不算什么,还有的穷苦一点的人家一整个冬天还只有一件袄子呢,也没有人觉得有啥。 俞俊生一个大男人能注意到这些,足以见他的体贴和细心。 两人刚刚商量好明天过去上回的裁缝铺,就听到马高升在院儿里扯着嗓子喊道:“邓光明,邓光明被抓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猛地砸向院儿众人的耳边。 哗啦啦,大家伙儿一下子全都跑出来了。 程嘉嘉和俞俊生对视一眼。 程嘉嘉精神一振,终于等到这个好消息了。 “什么情况?你听到风声没?” 俞俊生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最近杨副厂长脸色不大好看,怕是查出来不少东西。” “走,咱们去瞧瞧!” 说着,两人也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出去打探情况。 马高升激动之下声音可不小,三院儿的自然也听到了,秦为民当时心里重重一咯噔,非常不安。 怎么会?邓光明怎么会被抓呢? 邓光明被抓了,会不会查到自己? 想到这里,秦为民也坐不住了,蹬蹬蹬的往前院儿跑,嗖的一下就超过了从二院儿出发的程嘉嘉和俞俊生。 他着急之下都忘了掩饰自己和邓光明的关系,一边跑一边呵斥,“马高升你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呢,邓主任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被抓?小心他知道了找你算账!”语气里的焦急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程嘉嘉扯了一下俞俊生,示意他看。 俞俊生看着前面跑的着急忙慌的人若有所思。 仅仅一次未成的合作,就能让他急成这样? 看来秦为民和邓光明的关系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秦为民终于到了前院儿,还没站稳就问道,“马高升你从来听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