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是好枪,莫辛甘步枪,只在北平的军事博物馆见过,谁谁谁的英雄之枪,射杀过很多外国鬼子,自己没使过,不过原理还是相通的,拿起枪,拆解,装上,膛线都是新的,枪油还在里面,需要清理,李旭东找了块抹布,开始擦枪。 韩叔没使过枪,但是能看出这娃子真用过枪的, 李旭东带着枪,韩老叔带着子弹袋,俩人出发往山里走,老汉有些担心,“现在这地界不安宁,最近土匪又出来活动了,咱们还得提防着点,这杆枪还是我女婿给我的,咱家离村子有点距离,独自在这片山窝窝里,得小心野兽和土匪来祸害。” 李旭东身上背着枪,“韩叔,您是猎人吗?看您会看病,我还以为您是医生呢。”“乡下土把式,念过几年私塾,看过几本医书,矮子里面充大个,看个头疼脑热还是可以的。” 韩老汉说着说着,停下不动了,拉了拉李旭东的衣袖,示意不要讲话,老汉又示意蹲下,压着声音指着前方说,“你看,前面那群鸟雀飞得老高,那边一定有人或者大型的野兽,我们慢慢靠过去,别踩枯枝,别发出响动,记住了。” 李旭东不由得佩服起这个比他矮半头的老汉,生存智慧啊!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他完全没有这份机变能力,哪怕是当了四年的义务兵。 山里不比平原,隔着两百米就根本看不见人影,俩人一路摸爬,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距离约莫是一百八十米,透过稀疏的大树,前方有三个人坐在树下,能开见他们在说话,但是说什么,听不清楚,每人倒是身上都背着一杆长枪,嘴里还叼着烟卷在抽。 韩叔朝李旭东比了比口型,“土匪”!然后指了指枪,又指了指那三个人,李旭东不由得紧张起来,手有点抖,上辈子到这辈子,除了杀鸡和杀鱼,他啥也没杀过,更别说要杀人了。比了几个手势,意思枪里没子弹,往后退。 无奈,俩人又往回爬出好远,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相互比划示意着,真的是土匪!咱报警吧,除了在游戏里杀人,要李旭东砍别人一刀他都不会去砍,那是犯罪啊。 祈求的眼神碰上坚定的神色,李旭东怂了,开个枪而已,怕毛啊,不就打死几个敌人么,好歹老子也当过四年兵的。 怂人也有胆大的时候,接过子弹袋,手还是有些抖,压了五发子弹,掉了三颗。轻轻拉动枪栓,没敢拉上保险,害怕合上保险会发出声响,这枪就处于随时都能激发的状态了。 李旭东擦了擦汗,示意韩老汉,准备妥当了,要不您开枪吧。可怜韩老汉连连摇头,他没开过枪,这个重任还是落到了李旭东的头上,俩人又慢慢往三名土匪爬过去。 这次更近了,摸到了百米左右,老汉用眼神鼓励,李旭东趴在草丛里,一身的汗水,和不停抖动的双手,此刻的他,肾上腺素急速飙升,手和脚都在轻轻颤抖,他不敢啊,没经历过战乱年代的又怎么敢随意开枪杀人。 汗水顺着头发滑落到额头上,滑入眉毛,李旭东真是一动都不敢动,内心也在天人交战,射击的时候教官说的啥来着?忘了,通通都忘了。 韩老汉心急,他家被土匪祸害过好几次了,这次能报仇说啥也不能悄无声息地让这群土匪从眼皮底下溜掉,这时候向上报告也来不及了,关键是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些土匪。 刚准备推一把李旭东,就听到枪响了,一个土匪脑袋开了花,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还击中了另一个刚起身的土匪肚皮。受伤的土匪倒在地上拼命地哀嚎着。还有个土匪反应很迅速,马上趴下卧倒,枪口也指向李旭东这边,砰的又一声响,持枪的土匪脑门子也爆开了锅,红的白的抛向了周边。 虽然没开枪杀过人,技能还是在线的,比较神奇的是开过第一枪,手脚都不抖了,不然死的是谁还真不好说。三个土匪只有受伤的那个还在哀嚎。 韩老汉猫着腰往土匪这边赶过去,李旭东爬起来也紧跟着,俩人一个拿着枪,一个拿着斧头,大叫着“丢下武器,缴枪不杀”。 百米距离,转瞬即到,受伤的土匪还捂着肚子,嘴里喊着“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眼睛却射出仇恨的光芒。 李旭东瞄了眼死去的两个土匪,正想上去捡枪,韩老汉似乎看见了受伤土匪的动作,斧头激射而出,砸在了受伤土匪的肩上,惨叫随即传来,李旭东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韩老汉扑倒压在了身下,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轰”声,手雷炸了。 距离五米,手雷的杀伤半径可达十五米,值得庆幸的是韩老汉又救了李旭东一条狗命,手雷是压在土匪身子底下爆的,俩人都还好,没受伤。 相互搀扶着爬起来,又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确认没有受伤,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战场,“呕”李旭东看一眼自己的杰作,呕吐起来,两个被爆头的土匪,一个脑门上的天灵盖已经子弹的动能被掀飞,红的白的黑的,撒了一地,另一个脑袋被子弹的动能炸开了,那个被自己手雷炸死的那个更是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