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在。” 谢渊应了一声,便起身上前。 他步子缓慢,离得近了,长公主的模样便更加清楚了,恍惚间谢渊以为是自己的母亲还在世。 他连忙低下头,行了个礼:“臣女苏晚晚见过长公主殿下。” “嗯,起来吧。”柔佳长公主语气淡淡,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众人见此情景,心中暗自疑惑。难道说柔佳长公主并不喜欢苏晚晚?否则怎会如此冷淡相待呢? 事实上,当柔佳长公主看到眼前这位少女时,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熟悉感。这种感觉让她心生烦躁,不自觉地产生了抵触情绪。 “你就是前些日子,和方家小子退婚的那个?”柔佳长公主漫不经心地问道。 “正是臣女。”谢渊低着头,轻声回答。 “瞧模样是个好的,倒是可惜了这门婚事。”柔佳长公主微微叹息,流露出惋惜之情。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神情:“罢了,陛下也下旨为你正名了,这件事不提也罢。” “长公主说的是。” 谢渊的头更低了。 柔佳长公主顿时觉得有些疲乏,那股令人不适的熟悉感也淡了。 至于谢渊那小儿为何将人带进府中,怕真的只是为手下的人解决问题,小皇帝也不过是看在谢渊的面子上,才给这苏晚晚赏赐以示安抚的。 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官家小姐,想来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众人不明所以,怎么,长公主叫苏晚晚来就是瞧瞧她长什么样子吗? 瞧着还站在原处没有叫回去的苏晚晚,有些人不由得升起一丝怜悯之心,她也怪可怜的。 荣飞烟离柔佳长公主最近,自然看得清她脸上带着一丝丝疲惫之意,便道: “长公主,您不是说还有事情同大家说的吗?是什么事情啊?” 筹办宴会的这几天,柔佳长公主说了,等宴会结束之后要宣布一件事情,至于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 “嗯,确实是有正事要说。”柔佳长公主挥了挥手,让谢渊回去了,随后又叫婢女拿文房四宝。 柔佳长公主神色凝重地对众人说道:“南方水患严重,灾民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着实可怜。我想发起一次募捐,好给灾民施粥,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此番募捐金额都会登记在册,诸位小姐的心意,我都会记着。” 这是做善事,还会让长公主记在心里,小姐们都觉得要多捐一点好给长公主留下个好印象。 在座的世家小姐们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说道: “这是自然!” “长公主宅心仁厚,我等定当响应。” “我愿意捐出一些首饰钱财。” “长公主真是慈悲心肠。” “我等皆愿意贡献绵薄之力。” 还跪在地上的谢渊似乎被众人忘记了,正当小姐们纷纷表示自己要捐多少银子时。 忽然有人说道: “臣女愿意捐田地百亩,铺子十间,翠玉字画百件。” 说话之人声音清亮,一时间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众人心中惊讶,看向说话之人,居然是方才那位苏小姐。 坐在一旁的方柔和任舒诧异不已。 方柔拉了拉谢渊的衣袖,低声说道:“晚晚,莫要冲动,这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念想。” 苏晚晚自幼丧母,嫁妆不仅仅是钱财,更是亡母留给子女的思念。 可她不知道,竹氏留给苏晚晚的东西,都被人偷了个底朝天。 任舒也在一旁劝道:“是啊,晚晚,你可要想清楚了。” 谢渊看着劝着他的两人,心中明白她们是为了苏晚晚好。但她们不知道苏晚晚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几乎成了一个空壳子。 他此番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至于后面的事情便能水到渠成了。 竹婵在家中自然听过母亲说姑姑嫁妆的事情,姑姑的嫁妆不是出了问题吗?为什么晚晚还要捐出去? 她诧异了一瞬,随即便反应过来。 当初姑姑的嫁妆交接的时候,苏家可没说有什么问题。而且当时他们刚到盛京,从苏家装了几个马车拉到竹家,外人还以为是送给亲家的新居礼呢! 若是直接说,苏夫人贪了姑姑的嫁妆,没准还会被反咬一口,可如今晚晚直接将嫁妆捐出去,嫁妆单子是有的,到时候长公主府的人一查,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就叫祸水东引! 方柔和任舒两人还在拉着竹婵,让竹婵去劝一劝。 但竹婵却摇了摇头。 “这是晚晚自己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没叫你干涉,是叫你去劝一劝!”方柔气道,这姐妹两个怎么都这么轴!那嫁妆是说捐就能捐的吗? “算了算了,你们自己的事情,我才不管了!” 方柔说着拉着任舒坐到一旁,气呼呼的喝茶去了。 荣飞烟自然也听见谢渊说要捐嫁妆的事情了。 她心中惊讶,苏晚晚的脑子有坑吗?居然要将嫁妆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