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除了希望庄子在百亩之上以外,可还有其他要求?” 苏南驾车过来,待姜砚秋刚坐下,便认真询问。 回来牙行的路上说过要百亩之上,那是姜砚秋不想庄子分布太散,日后没有时间过去。 “苏大哥干这行的,定是耳听八方,想必对各处庄子的佃户都有所了解。我想要省心点,佃户老实本分为上,小打小闹的那种也不打紧,反客为主的那种便不必去看了。” 苏南一怔,平常客人大多看重田地如何,收成几何,打探佃户的少有。 毕竟有钱有势者,哪会将佃户看在眼里,左右不过是依附他们挣口饭吃的。 而且寻常庄子里的事情,没得主人默许都不会传到外面,除非闹大了,否则外人是打探不到的。 当然,他们牙行就另当别论了,总有门道知悉一些内里的事情。 “姜姑娘真是抬举小的了,不过听姑娘这么说,小的心中也有数了,这便出发了。” “嗯,有劳苏大哥了,今日若是办着合心意,明日的事还得继续劳烦你呢!” “姜姑娘放心,小的定是将最好的捧给您看。” 马车动了起来,苏南还竖着耳朵,等着帘子里的人继续说明日的什么事情。 可是,里头的人已经没了下文。 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声音传来,整得苏南抓心挠肝的痒痒,这姑娘真能吊人胃口! 苏南暗笑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沉得住气。 *** *** 苏南带着姜砚秋看了三个庄子,分别有五百亩,八百亩,一千五百亩。 地广,看是不可能全部看过去。姜砚秋也只让苏南驾着马车,沿着庄子里的河流跑一段,有河流绕田,她日后引水悄悄改善田地才方便。 顺道也看看周边的田地,以及佃户的生活模样。 苏南还找了个老佃户一起聊着地里的事,种哪些粮食,收成怎样……几处田地看着就是用心打理过的,都挺不错,姜砚秋都要了。 说来也巧,这三个庄子的主人还是同一个,因为在京都谋了差事,离着玉泽县太远,打理庄子多有不便,索性卖了到京都附近重新置办。 打理不便或许是托词,京都寸土寸金倒是真的。 三个庄子,其中水田一千九百亩,旱田九百亩。 旱田二两银子一亩,水田五两银子一亩,这得一万一千三百两。 “苏大哥,劳烦你走一趟问问主人家,三个庄子一起一万两如何?成的话,明日一早我们就交银过契。” 姜砚秋望了眼天边浮云间的霞光,笑着等苏南的回复。 苏南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三个都要?一万两? 他看出小姑娘有意要置办,却没料到她胃口这么大,小小年纪就敢自己盘下这么多良田。 他在心间小算了一下,一万两,直接砍掉了一千三百两!换成别的时候怕是不成,但那家主人急着出手,或许能成。 姜砚秋也是看在同一个主人,才好出这个价格。 眼下已是深秋,再过一月,到时候出了北泽州后北上的路线便会开始下雪,那主人家若是急着上京定会赶在雪天前。而从玉泽县过去,到出北泽州的地界,也得半月有余。 当然,他们若是不赶时间也无妨,左右她也不急,多等一个晚上说不定就能省下一千多两银子,何乐而不为? 苏南斟酌过后,点头,“那小的就帮姜姑娘问上一问,今日时辰不早了,明日给您答复。” 姜砚秋莞尔,“好,那我就等苏大哥的好消息了。对了,我明日还想看看粮铺,还请苏大哥回去帮我张罗一下,物色个地段好一些的。” “姜姑娘还要买铺子?”苏南惊喜,他今天是遇见了财神爷吧! “是啊,最好是能留下掌柜的那种。” “成,小的记下了。” 一日下来,苏南也有些摸着这位姑奶奶的脾性,就是喜欢省心省事,想赚她的银子可以,但是别想坑她。 马车在皖西巷缓缓停下,姜砚秋下车后,苏南便离开了。 姜砚秋开了门进去,小院子还算干净,除了院落地上的落叶有些多外,别处的看着都像前不久打扫过。 她径直去了厨房,灶是空的,原先的锅已经被前主人带走。 她心念一动,在空间里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瞅着与那空位差不多大的铁锅,放了出去。正好! 手一碰,又将铁锅收进空间小溪里冲了几把,洗干净了才放出来。 注了水后,生火烧水。用的柴火正是每次上山捡的,一直堆放在空间小院角落。 火烧得旺起来以后,她就在空间里翻找大浴桶,一样弄到小河里刷刷洗洗后才弄出来。 葫芦瓢一瓢接一瓢,热气升腾着冲上脸,水汽珠子挂上眼睫毛,润得她的眼眸灵动得像小鹿一般。 装好热水,把桶挪进空间,去了卧房才放出来。 美美地沐浴一番后,才出门,给宅子换了把新锁,方才来时路上经苏南提醒买来的。 城门外还有牛车,姜砚秋神色一喜,递了两文给拉车的老汉,抬步上车坐着了。 霞光渐退,天色随牛车晃晃悠悠地向前,也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 姜砚秋垂眸凝思,脑海中映现出今日所见,满山红澄澄的柿子,佃户在树间忙碌的身影,孩童在边上嬉闹的欢笑声…… 庄子里的溪流似一条蜿蜒的银绸,在她的脑中盘旋、延伸,它要流遍庄子的每一寸土地,流过玉泽县,流进北泽州,流向大渊国的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