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可不敢自作聪明攀附关系,只是老实道:“前辈,小子惭愧,不记得您了。” 刘传玉摇摇头,“你本就不该认识我,想来我们也有七年未见了,初次见面时你还只是个不会走路的娃娃,而且我也不是如今这般的面目。” 何肆听得此言,心中更是不由得有了猜测,这刘传玉确乎认识师爷,师爷也死了七年了。 他不敢光明正大地打量刘传玉,是敌是友暂时不明,即便他认识师爷也不能代表他是一位良善长辈。 就像师伯屈正,从二人初见开始就对他抱着不小的敌意,之后更是口口声声说要杀他,不过事到如今,何肆对屈正也慢慢改观了些,不会傻到真把他当做敌人。 真敌人可不会为了自己一个垂死的小子和一个武道精深的四品守法大宗师拼命。 按杨宝丹和屈正独处片刻却是可见一斑的评价:你师伯这个人性子傲顽,方头不劣,要说他本性不坏吧,倒也偏颇,说不得就是真恶人,不过应该是大宗师之中脾性相对不古怪的了,至少不像朱全生那样见面就摘人腹中红丸。 其实屈正真不算是个好人,他也在嘉铜县因为眼恶而折断了一个少年的手,与朱全生近乎一丘之貉,都是全凭自身恶好对待他人,全然不管对方是不是弱者。 他们都认为习武不该成为武人的枷锁,哪有不能向弱者出手的道理? 何肆现在与屈正的关系倒是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借君拍板与门槌,我也逢场作戏莫相疑。 以后“仇人”再见,大概不会不死不休,顶多挨顿打。 刘传玉微笑着看着何肆,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也不要乱猜了,咱们不是故人,也不是敌人,不过正巧能在这边遇到你,等我办完了事,就一起回京城吧?” “回京城?”何肆闻言略微凝神,难道这位也是陈含玉的人? 刘传玉自我介绍道:“我叫刘传玉,是皇宫印绶监掌印太监。” 何肆面色一僵,果然如此! “是上位交代的吗?” 刘传玉点点头。 何肆面色凝重,他跟在温玉勇身边倒是还有些自若,毕竟这如今还剩下八人的仪銮卫自己可以斡旋,但跟在一位四品大宗师身边,就由不得自己掉以轻心了,那种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拘束感,可不好受。 尤其是乍看这位的气象,虽然叫他雾里看花,却是隐隐感觉他的实力绝对要胜过自己见过的所有四品大宗师。 何肆小心翼翼道:“不是有仪銮司的温大人负责吗?” 刘传玉笑道:“现在换我接班了……你们这是要上印合山吗?” 何肆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刘传玉善意提醒道:“这印合山上可能另藏玄机,你们两人想要就这么走上去不容易。” 聂军可不想和这个皇宫内侍扯上什么关系,自己身份可经不起推敲,瞧他手中那个还在往外头渗血的包裹,一定是人头无疑了,诶,自己的腹中的红丸怎么还蠢蠢欲动起来了? 难道是刚死不久的五品小宗师人头? 聂军强行按住腹中红丸的冲动,小声讪笑道:“前辈,既然您说上山危险,那我们就知难而退,不上山了。” 在这位面前他只觉得如芒在背,这位四品大宗师可是朝廷中人啊,自己这索命门余孽还不敬而远之? 刘传玉看了聂军一眼,问道:“你们是来斫营的?” 凡精骑部队,必深谙斫营之道,昼伏夜出,昼则遣骑围绕,夜则衔枚出行。 而宗师武人于一场战役的作用,便是时时刻刻来去自如的斫营伎,往往演义中所记载的“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不是夸大其词,奇效远胜骑兵凿阵。 就好比此次北伐,天符帝的身处数万大军之中,又有刘传玉贴身守护,却依旧被北狄贡真部族的大宗师息长川手到擒来。 事后他更是一跃跻身二品通微境界。 如今怕是李且来之下第一人,最为可惜的是他没有死在李且来剑下。 刘传玉不觉得是息长川的实力真就能与李且来对垒,或许是李且来这个心忧天下而无国界一心盯着天上人的另类存在手下留情了,可北狄有息长川在,胜过雄兵十万。 自己今生今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步入二品,好在续脉经大成,武道总归是不退反进的,不舍得灌注给视如亲子的庾元童不是因为自惜性命,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近彦天城,能够再见太上皇陈符生,能够与那二品的息长川过过手。 聂军点点头,“是的,十二山王手下大将张雄不日前劫道了我们乔家堡少堡主乔英,来而不往非礼也。” 刘传玉那双有如幽泉的眸子看着聂军,好像把他上上下下剔了一遍,剖了干净,没有一点秘密。 聂军战战兢兢,只得是把自作主张的行迹归结到乔家堡身上,同是四品大宗师境界,眼前之人给他的威压却是要胜过当初的貔貅道人十倍。 刘传玉没有过多询问,说道:“倒也不必知难而退,不如我们一起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