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见屈正不答,又是开口道:“师伯……” 屈正不耐打断道:“你问题砸恁多呢?” 何肆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我的龙雀大环呢?” 屈正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他没好气道:“丢了,沉河了。” 何肆自然不信,却也没有自讨没趣。 牛子壮见屈正发话,虽然满心不舍,却也打算离开,可看到季白常还站立城头,虽然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终究还是好意提醒道:“季兄,你还不离开?” “不了,我再看看,牛兄先走吧,莺花寨就在北瓦,找到最大的荷花棚,看到牌楼左转就是了。” 牛子壮闻言急忙掩饰惊喜,一脸正色道:“哎哟,季兄你说这做啥呀。” 季白常挥挥手,“去吧去吧,大老爷们的,不丢人,我看你的这么多年一直是为了熬打体魄才保留的童子身吧,现在也已经是力斗高手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见季白常一眼看穿自己的境界修为,牛子壮也是有些诧异,当即好胜心起,也是打量起季白常的境界来,可越看越觉得迷糊,若是他看得出写名堂才不正常呢,毕竟没有交手之前,就连何肆都拿不准季白常的境界。 “季兄,为什么我看不穿你的境界?” “因为我是五品啊,而且是很厉害的五品。” 牛子壮自是不信,摇头道:“少来,你一个五品小宗师离这么远观战?胆子也太小了吧?” 季白常确实有些怵朱全生,况且身边还带了个他的曾孙女朱芬,自然不敢近观。 “城下那个小子你看到了没?就是现在众目睽睽那个。” “看到了啊。” 季白常爬高踩低道:“他也很厉害,却也不是我的对手。” 牛子壮摇头道:“虽说人不可貌相,但他眼瞧着就是个病秧子,若说出身厉害,师长厉害我都认了,可你说他自身很厉害,这我倒是不服气了。” 季白常笑道:“你别不服气,不夸张的说,别看他现在他这个样子,豁出命来也能打你五十个,再看我,能单手打你两百个。” 牛子壮只当他在信口开河,“季兄你又开玩笑了,就是正儿八经的五品偏长小宗师也不见得可以打过五十个力斗高手,车乱战不行,一起上就更不行了。” 季白常问道:“你见过五品?” 牛子壮实诚摇头,“没有。” 他就连六品都是几月前堪堪突破的,哪里有机会得见五品小宗师啊,一个体魄气机偏长都有的五品小宗师,那是冲州撞府无不受人礼遇的存在。 要么就是开宗立派,名满江湖,要么就是攀鳞附翼,货与勋贵,哪有这么容易见到的? 季白常白他一眼,“那你说个屁啊,就单纯的你以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的道理你懂吗?” 牛子壮却是实诚道:“不懂,没读过书。” 季白常没了谈兴,催促道:“牛兄快走吧,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后会有期。” “哦哦,季兄,有期有期。”牛子壮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活好真的免费吗?” 季白常无奈笑骂道:“瞧你那出息,好歹是力斗体魄的武人,又是元阳未泄,你这种雏儿去逛青楼,花娘姐姐都是要眼冒绿光的,说不得争抢着倒贴给你封红包。” 季白常心中确定这牛子壮是去定了莺花寨,至于能不能找到像朱芬这样样貌气态的女子,那就不好说了,机会渺茫,可万一呢? 牛子壮犹豫一下,忽然说道:“季兄,其实我不叫牛子壮,我真姓牛,叫牛剑峰。” 季白常有些惊奇他的忽然交心,也是问道:“宝剑锋利的剑锋?” “宝剑的剑,山峰的峰,是我老家那边一座山的名字。” 季白常一笑,“那你学什么刀啊,名字也不契合啊,还好还好,你还没有到偏长境界,现在弃刀学剑还来得及。” 牛剑峰摇摇头,苦涩道:“穷人家练什么剑啊?一年刀,十年剑,剑是富家自己玩的,况且我这样的武人,这辈子能入五品吗?那可都是享誉武林的小宗师啊。” 季白常半真半假宽慰道:“妄自菲薄了不是?你看我,也是穷苦出生,虚长你几岁,如今不也是五品了吗?” 牛剑峰看他言之凿凿,惊讶道:“你是真五品?” 季白常点点头,“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季兄你几岁?” “二十六啊。” “那你可不是虚长我几岁,你比我大九岁呢。” 季白常闻言目瞪口呆,“你才十七?” 牛剑峰点点头,季白常看着牛剑峰五大三粗、面色黝黑的样子,难以置信道:“你管这叫十七?” 牛剑峰又羞又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这不是着急长大吗?” 季白常不耐道:“行吧行吧,那你快走吧。” 牛剑峰脚步不动,眼神颇为真诚,问道:“季兄,你的真名呢?” “去掉白字。” “哦哦,季常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