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反仙舟禁令,擅闯玉界门,此乃一罪。” 白罄冷淡地宣读罪业,而步离人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听他说,眼里被恐惧和不甘萦绕着。 周围的皑皑白雪早就被步离人皮肤的滚烫融化,带着腥臭。 听了白罄的指示,那些云骑都退到了十几米开外,负责疏散人群,那小队长紧紧盯着白罄,默不作声。 “队长,他不都出示自己的判官令了吗?我们怎么还不走去疏散群众?” 一旁的副队有些纳闷,而队长瞥了他一眼: “现在是特殊时期,丰饶种族的技能诡异莫测,我不能担保眼前的判官是真是假,在此守着是最稳妥的行为。” “也是……但毕竟那判官令是真的啊。”副队长又说。 “那只能希望是我多想了。” 队长只是盯着白罄,对方的实力强大,和他对视时,队长只感到一股让人呼吸不畅快的重压传出,仿佛亘古的巨龙,被盯上一眼就直冒冷汗。 但身为罗浮云骑,即使这样的人是敌人,他也必须提着阵刀,朝着对方冲锋。 即使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队长握紧了手里的阵刀,眼都不眨一下。 “为祸仙舟,伤害普通民众,此乃二罪。” “散播丰饶,与药王秘传勾结,此乃三罪。” “袭击云骑,抗拒执法,此乃四罪。” 白罄提着手里的未开刃的无名长刀,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周围的低气压让云骑都不由毛骨悚然,可接下来,白罄握着刀,将它架在了步离人的脖子上: “动我徒弟,此乃死罪。” 他抬头看了看正高悬在空中的太阳,轻轻笑了笑: “真是赶上了个好时辰。” “午时问斩!” 他的长刀瞬间朝着步离人的脖颈砍下,先是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接着地面一阵颤动,白雪飞起数十丈高,遮蔽了两人的身形。 云骑队长摇晃了一下,用刀柄撑着地面,这才止住摇晃,他盯着雪雾,心底暗叫一声不好。 如果这名判官是假的,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将那名步离人带走了! 只是他的担忧没持续多久,随着白罄的伸手,周围的雾霭也随之散去。 那名伏在地上的步离人全身的骨骼已经断裂,气息全无,带着狼毒的血液和内脏早已被虚无的焱灼烧了个干净,难闻的气味也已经消失。 队长见到此番情景,不由松了口气。 “多谢判官大人出手。” 他在远处高喊,接着又抱了个拳。 “分内之事。” 白罄的身影渐渐虚幻,消失在了长乐天,那倒在地上的步离人像是黄沙一般,随着一阵寒风吹来,它的身子像是被风吹散的沙堆,缓缓飘飞,离开了原地,徒留下碎裂的地砖和一个人形的孔洞。 “这判官大人……真是生猛,之前没见过啊……” 副队长汗颜道,显然他被刚刚的情形吓得不轻。 这杀人的手法,太猛了,真要是作恶,谁拦得住白罄啊? “伟大,无需多言。” 一名云骑给出了这样的评价,接着同僚们纷纷重复。 “味大,无需多盐!” …… 藿藿垂头丧气地回了绥园,雪斋也看出了对方心情不好,一路上绞尽脑汁想了不少冷笑话,最终导致藿藿的心情好像更差了,他也只能将对方送到港口,接着悻悻离去。 “小怂包,哭哭啼啼的干什么,这不是任务完成了吗?” 尾巴大爷看不惯她这副样子,不由怒道: “那狼人是突发情况,你应付不来很正常,这有什么的?” 藿藿只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不懂……到最后,我还是要靠别人来救,什么时候我、我自己也能独当一面就好了……” 但说到这里,她又摇了摇头: “不对,我……我就是没办法独当一面,这很正常,但我也不想拖别人的后腿啊……” 见她难过的样子, 尾巴只能骂了几句没出息后,就钻回了藿藿体内。 下了雪后,偃息馆的长廊里也全是雪,飘飞的雪像是一团团春天时被风一吹就四处纷飞的蒲公英,藿藿一时间有些晃了神——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遇到白罄的那个暮春。 掌心轻抚着撒泼打滚的岁月,触着捧着都是白罄的样子。 一想到对方失望的神色,她就提不起劲来。 那条长廊藿藿每次来都想抱怨一阵怎么这么长,可是这次她又嫌弃对方太短,白罄的案桌就近在咫尺了,青年刚刚坐下,就看到了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藿藿,不由心底暗笑,却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怎么了?” “我……我回来了,师父。” 她眨巴眨巴眼睛,白罄自顾自地低头看着手里的案牍: “嗯,人带回来了吗?带回来了就送去寒鸦那吧。” “啊……带、带回来了。” 藿藿一时间突然忘记了要说什么,只能连忙回答。 “做得很好,辛苦了。” 白罄只是轻声说道,就没了下文,看似专心地在看手中的文件,实则偷偷观察藿藿的神态。 果然,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小小的欣喜,不过又被藏了起来,她弱弱地应了一句: “好……好吧,那我现在就过去了哦。” “嗯,去吧。” 藿藿提着灯,小跑着往寒鸦那去了,没过多久她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白罄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她就乖巧地坐了上来。 “任务应该有遇到意外吧,我听到银枝闹出的动静了。” 白罄明知故问道,而藿藿的神色有些黯淡: “嗯……我、我遇到步离人了,所以只好……” “没受伤吧?” “没有、我我我马上就躲、躲起来了。” 她这么说着。 其实白罄知道,女孩还是有试着反抗的,不过步离人的确不是现在的她能抗衡的。 “没被吓到走不动路吗,那也已经很勇敢了。” 白罄点了点头,伸出手在女孩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寒冷的天气下,头顶的一抹温热让藿藿差点哭出来。 但嫌丢人,她还是忍住了,咬着嘴唇没说话。 “好了,回来就好,晚饭吃尚滋味的牛杂如何?” “嗯……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