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好说歹说,又把那齐衡骂了一遍,才叫他把心里那点小心思压了下去,再不敢提。他也终于松了口气,自觉对若罂有了交代。 瞧着齐衡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进忠翻了个白眼儿。 我要是能叫你娶了盛明兰,我把名字倒过来写,我和若罂的事还能让你搅和了?那算老子无能。 眼瞧着开了春,各地的乡试也都放了榜,顾家二郎顾廷烨得中举人,便高高兴兴的从白鹿洞书院退了出来回了京城。 他去白鹿洞书院之前,便知道盛家请了庄学究来讲学,便想着不日就要殿试,便求了长柏到盛家读书。 这日一早,若罂往书院儿走,远远的看到前面聚集了一堆人。 盛家长柏和明兰,齐家兄弟两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一处说着话。 若罂叹了口气总觉得麻烦事儿一件又一件。可她实在不愿意凑这热闹,便避开从别处绕了过去。 即是绕路,确实稍远了些,等若罂到书院儿时,那一帮人早就先到了。 只是瞧着那陌生的男子也在书院儿里,她便想着恐怕又是哪一家的公子过来蹭学。 又见二哥哥长柏在一旁作陪,便知道他们相熟。既如此,若罂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儿,正听见墨兰和如兰朝那男子叫着二叔,若罂便一挑眉。 还未等长柏说话,她便开口道。“四姐姐、五姐姐既然叫二叔,那想来是咱们盛家的远亲了。竟不知是哪一位?” 长柏一脸尴尬,齐衡瞧见她瞬间低下头不敢出声,进忠见了抿着唇忍笑。 长柏见若罂正盯着他目露询问,便扯了扯嘴角,开口说道。“六妹妹,这是宁远侯顾家的二公子顾廷烨,是我的故交。” 若罂一挑眉,瞥了墨兰和如兰一眼,两人一见她的眼神,被吓得身子抖了一下,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若罂则再次看向顾廷烨,福了福。“顾二公子安好。” 长柏真的想扶额,他六妹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油盐不进,他便看向顾廷烨说道。“顾二,这是我六妹妹,若罂。” 顾廷烨却一翘嘴角,看了看盛长柏,拱手说道,“六妹妹安好。” 齐衡一瞪眼睛,猛地抬头震惊的看向他,满脸都是“你胆子好大”的表情。 盛长柏这回真的是扶额了,心里只想。完了,又有一个要被怼了。 进忠实在忍不住笑意,只能轻咳几声用于掩饰。顾廷烨奇怪的看向这几人,还不明所以。 却听若罂开口说道。“我不记得我盛家跟顾家有亲。当然,除非八竿子打不着的也算,如此,顾二公子还是叫我六姑娘吧。” 顾廷烨一愣,刚要说话,却见若罂再次福了福,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他再次看向盛长柏,用眼神询问,这怎么回事? 盛长柏只闭着眼睛摆摆了摆手,示意他千万别惹他家六妹妹。 等几人都坐了,顾廷烨才转身看向身后的进忠。小声说道。“进忠,当日一别,风采依旧啊,这盛家六姑娘怎么回事?” 进忠一挑眉,看向他。“你那套处事在六姑娘面前没用,盛家六姑娘最是知礼。我和齐衡都被怼过,你不是例外。 ” 顾廷烨一挑眉,他只想着,这倒有意思,等什么时候定要会会才好。 瞧着他的神情,进忠就猜到了他想什么,便低声说道。“还有一点,我忘了告诉你,盛六姑娘会武,咱们俩都不是对手,你若惹恼了她,挨一顿揍,都没处说理去。” 顾廷烨瞬间惊悚了。“连你都不是对手?” 他见进忠点头,便心有余悸的摆了摆手。 课中休息,书房里热闹一片。顾廷烨和长柏,齐衡说话,进忠只在那听着。 见他们说的是顾廷烨中举之事便觉无趣,索性拿了自己的字去了若罂身边。 就在齐衡惊悚的目光下,进忠坐了下来。 “六姑娘,叨扰了,那日说想向你请教汉隶字。今儿我拿了我的字来叫你瞧瞧。” 若罂看向他,淡淡颔首。 可手却在桌下旁人瞧不见的地方捏了捏进忠的腿,只叫他瞬间红了脸,低头轻咳了一声。 他强忍笑意再次抬头,这才将他的字打开,放在了书案上。“还请六姑娘指点。” 若罂眼波流转,又朝他挑了一下眉,这才低头看向那幅字。 进忠写的也是汉隶,一瞧就是照着字帖临摹的,十分标准。 果然,进忠说道。“我一直很喜欢汉隶,到如今也练了四年有余。还请六姑娘点评!” 若罂闻言便仔细去瞧,随后说道,“汉隶笔势生动,风格多样,结体扁平、工整、精巧。其书写效果略微宽扁,横画长而直画短,呈长方形状。 隶书的笔画讲究“蚕头雁尾”和“一波三折”,即起笔时蚕头起笔,收笔时雁尾收笔,笔画过程中多次转折,使得笔画富有变化和韵律。 齐二公子这字果真练得有些年头了,十分流畅,可见功底。” 若罂点评进忠的汉隶,用的可都是网络上的百度用词用句。 这还都是在有风世界里,两人打算练字,在选取字体时特意查的。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这时候若罂说出来,只叫众人觉得十分贴切。 进忠低着头不说话,仿佛听得十分认真,可谁都没瞧见,这时候进忠整个身子都红的滚烫了。 只因若罂那只手一直都没离开他的腿,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她用指甲在进忠腿上细细的摩挲、刮挠着。叫进忠恨不得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放在唇边咬上一口才好。 可不管若罂的手在底下如何作乱,但面儿上却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一本正经。 她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进忠只是低头,偶尔应答两声。 直到若罂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进忠才轻咳一声,说道,“六姑娘,昨日我在庄学究处见了你的字,却见你的汉隶与字帖并不相同。 庄学究极为推崇,我瞧着写的确比字帖上的漂亮,可否写两个字展示一番。” 若罂在他腿上捏了一下,这才将手抬到桌上,拿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