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沈眉庄身上:“沈贵人,你协理六宫也有段时日了,可还习惯?” 沈眉庄心中一凛,知道华妃这是故意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嫔妾资历尚浅,承蒙皇上和娘娘不弃,让嫔妾协理六宫,嫔妾定当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华妃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本宫看你整日里忙忙碌碌,却不见有何成效,反倒是惹出不少乱子,看来这协理六宫的差事,你也并非是得心应手啊。” 沈眉庄脸色微变,却不敢反驳,只得低着头,低声说道:“嫔妾愚钝,还请娘娘指教。” 华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就是要让沈眉庄在众人面前难堪,让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指教倒是不必,只是本宫身为妃,理应教导后宫姐妹,免得你们在皇上面前失了仪,丢了皇家的脸面。”华妃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贵人,今日你便随本宫去翊坤宫,本宫好好教你如何协理六宫。” 沈眉庄心中一沉,知道今日怕是在劫难逃,却也只能无奈地应道:“是,嫔妾谨遵娘娘教诲。” “姐姐……” 安陵容有些担忧的拉住沈眉庄的衣袖。 “放心回去吧,她定不敢对我如何的。”沈眉庄拍了拍陵容的手就追着华妃远去的轿辇而去。 “呦,这不是咱们协理六宫的沈贵人吗?怎么才到啊?” 沈眉庄刚踏进翊坤宫的门槛,就听到华妃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她微微皱眉,却也不得不挂起一抹笑容,款款走到华妃面前,福了福身:“嫔妾来迟,请娘娘恕罪。” 华妃冷哼一声,斜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沈贵人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协理六宫,日理万机,本宫怎敢治你的罪?” 沈眉庄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娘娘说笑了,您位份尊贵,嫔妾不敢不敬。” “是吗?本宫瞧着,沈贵人如今是春风得意,怕是早就忘了这后宫的规矩了吧?”华妃说着,锐利的目光直逼沈眉庄,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沈眉庄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出来,只是淡淡说道:“妹妹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明示?哼,你少在本宫面前装傻!” 华妃猛地坐直身子,指着沈眉庄的鼻子骂道:“皇上不过是被你那副假清高的模样给骗了,还真以为你是个清高冷傲的仙女不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配在本宫面前摆架子?” “娘娘慎言!”沈眉庄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下来。 她虽然不愿与华妃正面冲突,但也不代表她会任由对方随意欺辱。 “怎么?本宫说错了吗?”华妃言语之间尽是轻蔑和不屑。 “娘娘!”沈眉庄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华妃, “我敬你是皇上妃嫔,对你礼让三分,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我沈眉庄行得正,坐得端,皇上如何待我,那是皇上的恩典,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华妃也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沈眉庄竟然敢当面顶撞自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拍案而起,指着沈眉庄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沈眉庄,竟敢以下犯上!” 华妃看着沈眉庄满脸倔强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盛。 她冷笑一声,冷声道:“沈贵人,既然你这么不守规矩,那就把宫规抄三遍,没抄完不许走!今日抄不完便明日继续,本宫有的是时间监督你!” 那宫规足足有八百二十八页,抄三遍,要抄到何年何月去? 沈眉庄心中怒火中烧,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娘娘,嫔妾并没有犯错,又怎能随意受罚?” 华妃不怒反笑:“好啊,沈贵人果然是秉公守法,那本宫就更应该让你抄宫规,以免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规矩。” 沈眉庄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既然娘娘执意如此,那嫔妾也只能领罚。” 华妃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摆了摆手:“如此甚好!开始吧。” 沈眉庄无奈地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一旁的小桌前,开始一字一句地抄写起来。 她心里明白,华妃此举无非是想让她难堪,让她明白在这后宫之中,谁才是皇上真正在意的人。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皇上,希望他能念一丝情分,赶过来救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眉庄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手腕渐渐酸痛,但她依旧坚持着,一笔一划地抄写着宫规 寂静的翊坤宫中,只有沈眉庄的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声音,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坚持。 而此时的胤禛,把苏培盛他们赶走,独自在养心殿内悠哉悠哉的画着画。 胤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蘸了浓墨,落笔在画纸上勾勒起来。他画的极慢,每一笔都倾注了他全部的心神,仿佛要将初婳深深地刻画进自己的骨血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胤禛的画作也接近尾声。画中的初婳一身浅粉色旗装,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挽起,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脸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娇俏动人。她嘴角带着一抹浅笑,眼眸清澈明亮,仿佛一汪清泉,能够洗涤世间一切污浊。 胤禛痴痴地看着画中人,仿佛她就在眼前,伸手便能触碰。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着画中人娇嫩的脸颊,眼中的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初婳,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让朕如此牵肠挂肚,如此难以割舍……”胤禛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恋和痛苦。 他放下画,走到窗前,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心中五味杂陈。 “苏培盛!” “奴才在呢,皇上,您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