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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做的仅仅只是他想要去做的、肮脏的事中最为单纯的一件。
郁星野似乎感觉到了不舒服，轻轻嘤咛一声，无意识地动了动脑袋。
纪玥放过了红得滴血的耳垂，侧首吻了吻郁星野的头，然后安稳地靠着，闭上眼，伸手将人完全抱住。
安静又美好。
仿佛这个人当真属于他。
郁星野瑟缩了下，他的腰背生来敏感，在酒精作用下更是如此。
感受到有人在用力环抱自己，他的潜意识起了警惕，虚虚摸到一只结实的手臂，手臂的主人安静几秒，然后十分不见外地抻直手肘，一路下滑，像是想与他交握。
然而郁星野摸到了冰冷坚硬的环形物体。
他下意识用力扣住了它。
尚未等他意识回神，旁边传来低低的一句询问，“醒了？”
男人的嗓音沉哑磁性，透着浓厚的酒意。
郁星野一声不吭，手指却在不停摸索着那冰冷的物件，良久，他竭力掀起沉重的眼皮，露出一点落寞的神采。
是“Adoration”系列的主设计产品之一。
情侣戒指。
他现在才发现，纪玥已经堂而皇之地把它戴上了——他哥果然是给他自己设计的。
多可笑，在陌生人眼中他们如同眷侣，现在他们亦亲密无间地交缠在床上，然而彼此的心里都住着一个人。
他们之间遥不可及。
纪玥看不到怀里人的神情，以为郁星野还迷糊着，瞧着对方对他的戒指摸来摸去的，于是自娱自乐般笑了笑，“是喜欢么？”
喜欢，但不是他的。
郁星野感觉酒精混着血液卡在喉咙深处，哽得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可那些眼泪快要夺眶而出了。
迟钝又麻木的大脑持续性地空白，郁星野攥着那个戒指连同纪玥的手一道摔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将他们的手小幅度震起。
……
第79章放纵
纪玥分了个眼神过去，再看回来时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眸已经折射成千万道光，将他牢牢困在瞳孔深处了。
他嘴上没笑，笑肌却牵动了。
对方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醉喃，鼻间温热而急促的呼吸涌在纪玥的面颊上，连眼神都开始飘忽不定。
随后纪玥在黑暗中最后一点视物的自由也被剥夺了，紧接着温凉柔软的物什贴上来，仿佛是落在干柴上的火星子，“咔嚓”一下，瞬间点燃暧昧燥热的火。
-他一定很想得到你。
真的吗？
纪玥呼吸一窒，狠狠地皱紧眉，用力将人掀翻在床，上下位一瞬间逆转。
他以绝对优势的力道制住对方，低垂的眉眼如山峦，晦暗不明的视线投下来，沉闷的呼吸声以及不敢跳动的心脏尤为压抑——这样的纪玥一点都不冷静、不温柔。
不是郁星野所熟悉的哥哥。
郁星野半睁半眯着眼，在纪玥赤裸裸的审视下以不太清醒的模样歪了歪头，貌似对方才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纪玥怀疑郁星野不知道压着他的是谁。
双方莫名其妙地僵持不下，直至纪玥快要被理智说服时，他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纪玥僵了僵，随即脸色黑沉沉地捏着郁星野的侧颊骨，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在床上用腿勾男人是什么意思？”
这醉酒的人完全没有被震慑住，反而有些不耐烦地蹙眉，发酒疯似的拍了几下卡在自己下颌的手，等纪玥松开力道，郁星野直接抬手按住男人的后颈再度吻了过去。
他们接了一个很长、很湿的吻——像是有二十五年一百四十六天一千四百二十二分钟那样长。
这是一个混乱的夜晚，郁星野想。
纪玥注意到了对方停留在他戒指上的目光。
他没有一点犹豫，“喜欢就摘了送你。”
郁星野垂眼冷笑了下，“要不起。”
他借酒蛊惑了他的哥哥，与一个心里装满别人的男人在上床。
太不要脸了。
他咬了咬牙关，伸手捧住纪玥的脸，对方尚未从他突然而至的冷漠中回神。
郁星野温柔地抿住他的唇瓣，用自己去蹭男人的小腹，像小时候无数次任性那样给他哥下命令——
“哥哥，……。”
他以迷惑的媚态抚摸纪玥的侧脸，轻声说，“我可以在这个房间里任何一个地方……。”
当是情之所至的忘乎所以吧。
天亮了，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清晨
阳台的烟灰缸满是烟蒂，纪玥的嗓子都在冒烟，几声咳嗽闷在胸口，他强忍着没有咳出声，丢开最后一根燃尽的烟。
瑰金色的戒指撞到桌沿，“哐”的一声脆响，声音很轻，足以证明材质极佳。
他走回房内，担心烟味飘进来，于是关上玻璃门，发现郁星野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靠着玻璃墙边，发梢滴水弄湿了丝绸浴衣，领口滑落露出大片烙了吻痕的肩膀，皮肤下的骨骼随着窗外高楼大厦的霓虹灯光线变化明暗。
郁星野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柔和，单一个背影就构建起了不依靠在任何客体上的静谧温和。
极其安定。
“我发现……咳咳！”
纪玥被他半句话后的咳嗽碰了下刚刚稳住的心脏，他皱起眉头走上前，“喝水。”
郁星野停了停呼吸，继续道，“我没办法叫你‘哥’了。”
短短的八个字，将男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侧过头，下垂的视线紧紧锁着飘窗上的大理石板，“我知道你心里有人。”
有气无力的话，郁星野得将手掌攥得生疼才能完整说出，此刻的他们像是一对不共戴天的仇敌，刺向彼此的刀刃格外锋利。
他那沾着水渍的侧脸，方才种种温顺和煦在纪玥眼中又破碎成了强烈的决绝。
一股细密的疼从脚掌攀到天灵盖，掐断他的经脉，捣碎他的肺腑，纪玥抿紧了唇，像是为了下文蓄势待发。
等他终于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打算挑明时，郁星野又轻飘飘一句话打断了他——
“我也是。”
句句轻描淡写，却也句句致命。
纪玥说不出来了。
哪怕再深重的爱，再刻骨的痛，滔天的嫉妒、所有混乱又明晰的情愫……通通顺着肌理淹没回血液。
如果郁星野选择相伴一生的人不是他，他又何必将自己坦白让郁星野为难？
他只想在他看得见的时光里，他要郁星野幸福。
纪玥好像看到了袒露心声后他们以后的陌路、尴尬、折磨……他极其艰难地放弃了吐露心声的机会。
没办法，谁叫自己爱他疼他，犹胜己身。
“所以，我们各自回家吧。”
“这是个意外。”
时空万物犹如刹那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