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轻而易举。 霍峥炎很想吐,因为那人死前竟然还想用信息素诱惑他。 此时,他的身边全是恶心的垃圾场味。 霍峥炎嫌恶地用脚尖翻了翻地上的尸体,从兜里掏出白色硅胶手套,修长指头扯住手套末端,熟练地戴上手,他这才弯下腰,抓起摇铃,顺便一脚往袋子上跺去。 跳动的 “黑色软糖”在袋子里爆成肉汁,颤抖几下,不再动弹。 摇铃发出诡异的响声。 不一会,19只惨白的身影陆续出现在祭坛前。 它们显然很困惑,互相拥挤着,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怎么才几分钟,这“王室”就变天换人了。 显然,新上任的“王”,更恐怖。 那双眼睛,还有源源不断袭来的压迫感,无一例外,都说明了眼前这人,也是个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它们甚至还没等到第二声铃响起,就纷纷颤抖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只感看着远处那双精致却沾了点泥土的昂贵潮牌球鞋,怯生生地低垂着眼。 它们闻到了一股细弱却极具有压迫感的血腥味。 淡淡的,却很危险,时刻触动着它们脑海里那根紧绷着的神经。 “你们的食物。” 修罗一般的嗓音,平静地叙述着。 一个黑影闪过。 它们的曾经的“王”落在它们眼前。 它们犹豫着,嗅着那尸体的气味,终于,一只野兽目露凶光朝尸体扑去,其他的也照做。 没过多久,地上只剩一副骸骨。 铃又响了。 “我只和最强的男人亲近。其他的,死。” 这句话它们听懂了。 它们互相看着对方,凶狠地龇牙咧嘴,嘶嚎着冲向彼此,锐利的尖爪没入同类的胸腹,甚至是头颅,平静的祭坛变成了战场。 等夕阳彻底失去光彩,月夜的端来星火,丛林里黝黑不已,能见度极低,那战场上的厮杀与嚎叫声才彻底平息。 最后一只野兽颤颤巍巍地拖着几个同类的头,把它们的头颅摆放在祭坛上,本就是墨色的血液渗透进青铜表面的凹槽中,发出“咕噜”作响的粘稠气泡声。 它十分虔诚地跪倒在他的腿边,用鼻尖卑微地蹭他的鞋子,又有点骄傲。 毕竟它才是获得了交配权的强者。 干净的鞋底抬起,踩在它的脑袋上。 它期待地摇着丑陋的尾巴。 噗—— 黑血绽放,在青铜祭坛的表面开出一朵花。 霍峥炎走到祭坛入口。 这最后一只野兽的血,喷涌着灌满了祭坛上的凹槽,听到两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祭坛上的锁开了。 在黑暗中,霍峥炎伸手,指尖落在古朴的雕刻表面,他闭着眼都能想象出这里曾经熠熠生辉的模样。 这是升龙的场景,108条黑龙齐齐升向空中,共同仰望着天上的太阳。 忽地,摸着雕花的手一顿。 少了一颗头颅。 有一只龙断了首,龙首不见了。 霍峥炎睁开眼,用手机微弱的电筒光照亮那块斑驳的地带。 看样子是遭人凿下来的,是十分新鲜的痕迹。 毕竟,这些龙的形状全用金箔又贴了一边,是烫金的工艺,很是昂贵。 他顺着金箔落下的碎屑照明,一路看向了一旁的包裹,这是白溪留下来的行李,一个开敞的双肩包。 一些金箔碎屑洒在拉链旁,里头果然是一枚断了的龙首。 他的目光黝黑而深邃,黑不见底,甚至比丛林的夜还要墨黑。 他憎恶地咋舌,“你真该死,但我好像让你死得太痛快了。” “嗡嗡——” 白溪的手机响了。 这里是附近唯一一个有信号的地方,因为不远处就是一处海洋研究所,研究所附近的信号基站勉强能够覆盖到这一块。 如果不是在这找信号的话,要找下一个信号站,就只能去更远处的搜救站了,但那边离这里差不多2公里,得一直往东走才行。 霍峥炎没有接这个电话。 来电显示:[萍姐] 不一会,手机上弹出短信。 [萍姐:怎么样,你要的男人得到了没?姐姐给你的法子不错吧?] 霍峥炎平静地拿起着手机,用刚才切下来的拇指解开了主屏幕,硅胶手套上,还沾着点红黑相间的血。 灵巧的拇指在屏幕上滑动,阅览了上面的消息记录,他模仿着手机主人的语气,敲着键盘回消息。 [白溪:呜呜,超级棒!他好棒!爽死我了呜呜呜呜] [萍姐:怎么样?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把他带给我] [白溪:可是,萍姐,他已经……是我的狗狗了哎。] [萍姐:啧,你这人真的是!我就知道你拿不下他,是狗也没关系,把狗带过来。] 薄唇勾起冷笑。 [白溪:好呀,呜呜,这就把他给萍姐带过去,老地方见吗?] [萍姐:不,今天事情很复杂,我在丛林里,你来丛林里找我。] [白溪:可是这里信号很不好哎,卡卡的,我都看不了男菩萨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