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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清宛见铁匠铺老板提到严正时,一脸的不屑一顾。
心中倒是暗自奇怪,据说先皇在世时就经常微服到平南府,所到之处提到这位刺史大人,都是连连称赞,这才得了个百官典范的称号。
“怎么?难道你觉得严大人不是个好官?”颜清宛追问。
铁匠铺老板抱着五十斤大米往车上装,十分随意地回着,“当然,严大人当然是好官,全云朝最好的官。”
这话中嘲讽的意味多于赞美,颜清宛听得明白,当她继续追问时,铁匠铺老板表示无话可说。
意识到铁匠铺老板可能回事突破严正的一个口子,于是连忙开出诱人的条件。
“你只要说实话,我就给你五百斤大米,一百斤肉,10头小猪崽子。”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诱人的条件。
尤其是近来年,云朝连连战争,劳民伤财,粮食都先紧着北境,百姓大都靠着麸皮加清粥度日。
五百斤大米够普通百姓吃很久了,何况还有肉,10头小猪崽子更是确保了他未来很长一段时日都能有肉吃。
铁匠铺的老板思索了好一阵,像是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挣扎,最后还是摇摇头说,“这么多好东西,我也得有命吃呀。”
“此话何意?你不妨直说。”颜清宛受不了这样的弯弯绕绕。
倒是赵构开了口,“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用担心官官相护。”
“你什么人?你说不用担心就不用担心了?”铁匠铺老板上下打量着眼前人,长得倒是英武不凡,但,也不一定就是官场之人。
先前叫他大人,不过是客气话罢了。
赵构一听,拱手道,“在下威远将军赵构!”
赵构说出威远将军的名号,不过想告诉他自己是官场中人,且官职不低。
谁知那铁匠铺的老板闻言,摇摇头表示未曾听过。
赵构无奈,只能又加了一句,“曾是镇国大将军宋怀安的副将!”
“你当真是宋将军的副将?”
那人一听,眼睛都瞪圆了,似乎是不相信,又上下打量起眼前人。
只见赵构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上面铁画银钩四个字——副将赵构,在下方还有几个小篆写着宋家军,令牌的背面印有宋家呼啸山林的图腾。
这下,铁匠铺老板倒是愿意说了。
不仅仅是为了那些米和肉,更是相信宋家军。
这天下谁人不知,宋家军治军严明,升迁透明,全以军工行赏赐,哪怕是的皇亲国国戚去了也是如此。
所以,他点了点头,表示愿意说出实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颜请宛的面色变了又变,听到最后直接阴云密布。
她直接一拍桌子,“道貌岸然的畜生,简直有污清名。”
虽然气氛,但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
严正的身份不一般,若是真的要证明他的罪行,最好是人证物证都有。
于是,她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铁匠铺老板的身上,无比认真地问,“如果到时候需要你上堂作证,你可愿意?”
谁成想,一听这话,铁匠铺老板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谁不知道严正大人的背后有高人,谁敢得罪。”
“有高人?谁?”
颜清宛心下一惊,严正官居正三品,若是背后还有高人,那这个人的官职必定在他之上。
铁匠铺老板摇摇头,“我们也是听说,再说了这些人那是我们老百姓能知道的。”
人家不愿意作证,也不可强求。
颜请宛除了给铁匠铺老板带上答应的物品外,还顺带带上了十来瓶顾景笙送来的止咳糖浆。
“带上这个吧!治你母亲的咳疾应该有效,用法用量都在这里了,你仔细看,切莫服错了药。”
说着将一张纸塞到了铁匠铺老板的怀里。
老板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最后更是提出少要些米和肉。
但颜请宛表示这些东西,自己还有很多,只是叮嘱他一点,千万不可告诉别人黑凤城粮肉充沛的事情。
近几年年份不好,不是大旱就是大涝。
连曾经最富庶的云朝都是如此,又何谈其他国家。
若是让他们得知黑风城一个边陲小城,竟如此富庶,那后果可想而知。
铁匠铺老板再三保证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并告知再过七日就能将颜请宛定下的十箱子铁珠子送来。
对于这个速度,颜请宛很是满意。
回到屋里的颜清宛,面色倒是凝重了起来。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百官典范竟是一个骄奢淫逸、无恶不作之人,更是视人命为草芥之人。
此时,菜篮子动了动,她走近一看,才发现菜篮子里装满了信。
每一封都是问发生了何事?要不要自己帮忙?
顺带寄来的还有些治疗刀伤箭伤的药品,还有自己送过去的一匣子首饰。
既然缺钱为何不要。
瞧着眼前的东西,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自己至少不用死了,一方面又想到严正这样的祸害竟然身居要职而感到悲哀。
索性拿起笔将自己心中所想写在纸上,传了过去。
等了半天,终于见到篮子动了。
兴奋得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展开信读了读。
平南府刺史严正?
他似乎是在哪里看见过这个名字,虽然想不起来,但很大的可能就是在那本野史上看见的。
想到这里,他便起身去拿出了那本放在书桌上的《云朝那些事》。
打开书,仔细翻找了好久。
终于在书中间的位置,找到了关于此人的记载。
按照野史的记载,这严正的罪行应不仅仅像颜请宛说的那些,还有更严重的一个罪行——通敌叛国。
他想了想,还是将这件事写在纸条上告诉给了颜请宛。
颜请宛拿着手中的纸,瞧着这几个字,短短几个字却如有千斤、
她的眉头紧紧锁着,最后还是提起了笔问。“恩公,你此话当真?”
“当真!”顾景笙回了两个字。
但又担心野史不可靠,所以又连忙写了封信。
“按照书上说的应是如此,但也不一定都是真的,你还是要小心求证。”
颜请宛瞧着信,有些疑惑,“书?什么书?”
“历史书,就是记载你们这个朝代的一些人和事。”
颜清宛虽然不懂历史书是什么意思,但凭顾景笙的描述,这就跟自己以往看过的史书一般。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好奇,写了一句,“那不知黑凤城能否守住?可有关于我的事情的记载?可有记载我的父亲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