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宾客见有人保护,心下稍安,注意力又转向了那女子。 李相夷眼中闪过惊讶,偏头去看李莲花。 李莲花显然也很意外,没想到所谓的接应搅局之人,竟是角丽谯。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竟然没死,也没被囚禁? 竟依然是金鸳盟圣女? 只是与从前有些许不同。 她的眼神,没有带着刻意的魅惑,这魅惑反而浑然天成,更加颠倒众生。 而她看向李莲花与李相夷的目光,有点生疏,既无爱,也无恨。 却有一种莫名的,想要亲近他们的感觉。 想到角丽谯的“亲近”,李相夷立刻想起了李莲花那不堪回首的记忆,怨念地瞪了李莲花一眼。 李莲花尴尬一笑,摸了摸鼻梁。 那什么,他不想告诉李相夷,其实当时角丽谯说“都娶了”,还摸他脸,他真的有一点点怕。 当然,这些变化只有李莲花、李相夷能感觉到。 而所有人更感兴趣的,也不是角丽谯的变化,而是她话里的信息。 “妖女,你竟敢带人来这里?是不想活了吗?” 这是百川院的问话。 “角丽谯,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肖紫衿在问。 “我说,李相夷已经死了。”角丽谯娇笑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可是,我有证人。莲花楼楼主当年在东海,偶然救了尊上和李相夷,可惜李相夷伤重,又中了碧茶之毒,最后还是不治而亡。 “李楼主当年亲眼所见,我们尊上还亲手埋了他。李楼主,你说是不是?” 众人的目光全部转向李莲花。 各种心思昭然若揭,全都为着李相夷的生死。 这让李相夷十分不爽。 李莲花沉吟片刻,只轻轻说了一个字:“是。” 如同一个小小石子落入水中,却立刻掀起惊涛骇浪。 云彼丘站立不稳,躬下身子咳出鲜血。 石水悲愤问道:“是不是笛飞声故意拖延,没有将门主送回四顾门,门主才会死?” 角丽谯“咯咯”笑了: “石水妹妹,四顾门都没了,往哪送啊?我劝你们别把什么黑锅都往我们金鸳盟头上扣,害死李相夷,害得他无处可去的,不正是你们四顾门的人吗?怎么还明知故问了呢?” 不料,角丽谯铺垫半天,正要当众谴责云彼丘、肖紫衿。 肖紫衿见状半路杀出,急急抢了话头,却是开始攻击李莲花。 “李莲花,你为什么不救门主,为什么不救他?” 肖紫衿突然发问,成功把关注转移到李莲花身上。 角丽谯:肖紫衿,要不是早有计划,你敢打断我说话,信不信我直接打断你! 李莲花看到角丽谯一闪而过的不甘与愤恨神色,不禁想笑。 嗯……这么容易被惹恼,是真的角大美女,不是假扮的啊…… 而李相夷可没心情笑,他惊讶又愤怒。 果然,如李莲花所说,一旦李相夷死讯传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比如现在,救人的人,马上就要被说成是杀人凶手了。 “李莲花,你快说,为什么不救门主?” 肖紫衿故意又问了一遍。 “碧茶之毒我解不了,我是神医,又不是神仙。” 李莲花就等他上钩,此时心平气和答道。 “那你为什么就能治好笛飞声?是不是你,勾结金鸳盟,害死了门主?李莲花,你枉为医者!” 四周又一次沸腾了。 李相夷的拳头握得泛白。 他没想到肖紫衿竟会如此针对李莲花。 起初,他甚至都不知肖紫衿是发的什么疯,那么多人还不够他应付,非要跑到他们这一桌来敬酒。 如今一下子想明白了,定然是他宴前去见了乔婉娩。 加之刚才百川院四位院主,想来与他们同坐,没有直接去坐主桌。 肖紫衿本就对他们两人有敌意,这次自然更加看不惯他和李莲花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小心眼,还这么阴险? 李相夷扯起嘴角,冷笑连连,讥讽道: “李门主中的碧茶之毒,乃是天下至毒,没有解药。肖护法何故如此?李门主死了不是正好,谁不知道,肖护法想要这四顾门门主之位久矣?” 肖紫衿此时却一改醉态,思路清晰,直接避开了李相夷的锋芒。 “李莲叶,你不要转移话题,李莲花勾结金鸳盟,这事还没说清楚!想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李门主如何被下毒之事都还没说清楚,我堂兄好歹是救过他的,肖护法啊,你不去查是谁下毒,盯着救人的人不放,又是什么意思?要保护凶手?”李相夷犀利反驳。 “你……”肖紫衿一时语塞。 李相夷义愤填膺。 李莲花却很平静,在旁扯扯他的袖子,提醒他保持冷静。 不要忙着吵架,忘了正事。 但李相夷觉得,这架不吵他不爽。 他正要再开口,有人已经替他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