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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P>
尽管有些不情愿，夏洛特、夜戈却不敢不听从娜娜的命令，几乎所有人都听过那些老船员讲述鲸鱼有多危险——无数的光矢会从它们的背脊中射出，到达高空后再如骤雨般落下，那些光束密集且带有追踪能力，很难完全躲避，只能靠“同步强化”硬抗，而一旦“同步强化”达到承受的极限，就是死亡降临的时刻。</P>
娜娜目送着夏洛特和夜戈爬升到更高的高度，那朵破碎的云距离她已不足5海里，她转过头，对萨妮娅喊道：</P>
“我们下去！记住保持在我右后方的位置！俯冲时保持好角度，加大魔力输出，否则容易熄火！”</P>
“是……是！娜娜队长！”</P>
银发少女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但娜娜知道在所有的强袭魔女中，萨妮娅的飞行技术至少可以排进前五，这也是为什么她让对方跟着自己下去探查，而不是另外两人。</P>
“不要紧张。”娜娜向对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如果遇到危险，就进入‘同步强化’，然后打开加力往我们来的方向跑，我会掩护你的。”</P>
“我。我知道了！”</P>
对方的表情还是很紧张，但至少声音不发抖了。</P>
娜娜不再多说，将更多的魔力通过尾巴输入推进器，埋头向下俯冲，耳旁的风声骤然变大，几乎将推进器的轰鸣声掩盖。</P>
向着云海俯冲是一个非常考验心理素质的机动动作，当泛着金光的、带有固体质感的巨型云朵在眼前急速扩大时，大多数强袭魔女都会产生一种自己正在撞向山脉的错觉，在这种错觉中，很多人会不由自主地减小魔力、或者提前拉起角度，而这都会导致并不可靠的ws-1a型冲压推进器熄火。</P>
一旦推进器熄火，想要将它重新点燃将是一个更加复杂的流程，大多数菜鸟都无法在慌乱中做到，如果没有人帮助，等待她们的将是永远葬身于以太海深处。</P>
当俯冲超过一半时，娜娜飞快地回头，扫了一眼后方，萨妮娅依然跟着她，既没有熄火也没有掉队，尽管距离她稍微近了一点，但已经算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机动。</P>
“我数三下后拉起！注意拉起的曲线不用太尖锐！三、二、一——”</P>
娜娜压下双腿，冲压推进器的推力方向由斜向下变成了斜向上，巨大的加速度展示出它的存在感，仿佛有一只巨掌牢牢握住了她的身躯，要将她挤扁、捏碎，在视野彻底变黑之前，娜娜进入了“同步强化”状态，黑视随之被遏制，她努力撑开被过载压扁的胸腔，大口吸入空气。</P>
她只拉起了一点点，便随即进入了平飞状态，回过头，萨妮娅仍然好端端地跟在身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P>
“做得不错。”娜娜说。</P>
对方立刻露出了笑容。</P>
在不到10秒钟的时间内，两人以将近70度的角度下降了大约2000米的高度，此刻她们已经扎进了云海，在金色的巍峨云山之间穿梭。</P>
“快到了，将速度降到300节左右，但注意不要低于280节，否则会熄火！”娜娜大声道。</P>
“是！”</P>
“跟上我！”</P>
说完，她一个灵巧的侧滚，从前方云山的右下方钻了过去，如果记得没错，需要勘查的位置就在前方……</P>
“啊！”</P>
当看见眼前的景象，娜娜不由得发出了惊呼。</P>
萨妮娅就跟在她身后，很快也看到了同样的景象，少女“呀啊啊——”的一声惊叫，突然开启了“同步强化”，紧接着推进器的加力也被她打开，她的身子向上一抬，整个人几乎原地调转了180度，看样子打算落荒而逃……</P>
但下一秒，加力的轰鸣声便骤然消失，她的推进器熄火了。</P>
少女愣了一下，接着发出了更大的惊叫声，在这“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中，她像石头一样向下坠去。</P>
我……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P>
这样的念头在萨妮娅心中闪过，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不会变得更坏，她反而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回忆让推进器重新点火的流程。</P>
但还没等她开始第一步，娜娜就已经飞了回来，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连人带推进器捞了起来。</P>
又花了将近一分钟，推进器终于重新点火，萨妮娅再次伴飞在娜娜身侧。</P>
“看清楚，那条鲸鱼已经死了。”娜娜指着下方，“我让你遇到危险就打开同步强化和加力逃跑，没让你看到条死鲸鱼就逃跑。”</P>
“诶嘿嘿……”萨妮娅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P>
“而且伱连逃跑也失败了！”娜娜竖着眉毛说，“把仰角一下子拉得太大会熄火，你应该侧滚变向，要不是我在旁边，你现在多半已经死了。”</P>
“对、对不起……”萨妮娅小声说。</P>
看见对方一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般的模样，娜娜凶不下去了，她“哼”了一声，转换了话题：“我们再飞近一点，跟紧我。如果遇到危险就同步强化和加力逃跑……这次不要再熄火了。”</P>
“好、好的！”</P>
两人一边盘旋，一边向下方靠近。这条鲸鱼足有400米长，通体白色——它是一头白鲸，这也是为什么萨妮娅看到它时，第一反应就是逃跑。</P>
但如今它已经死了，死在这片本不应该出现的近海，娜娜一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盘旋姿态，一边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白鲸。</P>
“我看不出致命伤在哪！”片刻后，她对萨妮娅喊道。</P>
“我也没有发现，娜娜队长。”萨妮娅回答。</P>
尽管这头白鲸的骨翅断裂了好几根，表面也满是伤痕，但无论哪一处都不足以让它丢掉性命，娜娜曾不止一次听莫比迪克号上那些老水手讲，上一次她们是如何艰难才杀死那头白鲸的——在承受了“骨王”和捕鲸炮的轮番攻击后，最终雅哈靠着“红骑士”契约，将一柄骑枪钉进它的脑子里，才最终将它杀死。</P>
但眼前这条，娜娜来回查看了好几次，都只在头部发现几道浅浅的伤口，除此之外，大约一小半的矩阵眼破碎了，可这同样不至于杀死这头白鲸。</P>
肯定不是捕鲸船杀了它，娜娜心想，一条白鲸至少价值8万魔尔，没有捕鲸人会将这么大一笔财富扔在这。是别的什么东西杀死了这条鲸鱼，或许只有到它的身上去，才能找到死因，但自己显然是做不到的，只能让船队尽快赶过来。</P>
“我们飞上去，与夏洛特和夜戈汇合。”娜娜准备返航了，等到与上方两人会和，她就将这里的发现通过“通讯债”报告给莫比迪克号。</P>
娜娜和萨妮娅开始向上盘旋，当爬升了大约一千米时，她看见夏洛特和夜戈主动向她们飞了过来，夜戈还不停比着手势，似乎想对她说什么。</P>
片刻后，四人终于汇合，重新编成编队，娜娜和夜戈终于可以交流了。</P>
“下面是一条白鲸，已经死了，但我看不出它的死因。”娜娜说。</P>
“我们也看到那条白鲸啦！”夜戈的语速很快，似乎有些激动，“但除了它，还有别的东西！就在前面不远，那朵高云把它们挡住了，我们也是爬升到高处后才看见的！”</P>
别的东西</P>
四人向着夜戈指的方向飞去，片刻后，她们越过了那朵阻挡视线的云，身边的萨妮娅“啊”得发出一声惊呼。</P>
娜娜也差点惊呼出声，但好在硬生生停在了嘴边，维持住了身为队长的形象。眼前是无数蛾兽的尸体，每隔百十米就有一只，它们零零散散地漂荡在云海中，一直延伸至视野尽头。</P>
白鲸和无数蛾兽的尸体都出现在浅海区，无论怎么想，这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现象。娜娜心中突的一跳，果断喊道：</P>
“打开加力！我们立刻返航！”</P>
四名少女在无数蛾兽的尸体上方划过一个直径约100米的半圆，接着打开加力，向着船队的方向加速返航。与此同时，娜娜点开位于胸口的债券契约，用最简短的话将她们的发现写进了“补充条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