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乙他们来看老叔公村长了。 黑暗的,光线惨淡的土坯房里,老头看上去还不错。 那个新村长对他挺好,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子侄,竟然愿意养着他。要知道很多村子里,人老到一定程度,就要懂得自觉点,别给自己的亲人和村子添麻烦。 该懂的都懂。 毕竟一个老人的最后时间太难熬了。 他们的生活,饮食,特别是便溺,全都是问题。 有时……活人真能给拖死。 但那个新村长看起来颇有能力,看他宽厚的身材就可以知道了。 一般村子能养出这等壮汉? 即便是军中大将也少有这种身材啊。 张小乙看了看外头看车的刘一夫,心中安宁,转头就和这个新村长寒暄起来。 在说了一堆客套话后,就不免提到了当年事情……比如虎精和它的客栈。 “你们是说那畜生啊——” 新村长恍然大悟,他手捧一只土陶瓦罐的水杯,侧头回想了起来,毕竟,那也是有年头的事儿了。 想了一会儿,他说话了。 “那个畜生,是沉迹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出来闹咧,它是没有变房子的本事了,但它又学了一个学舌的本事,会模仿我们村的人说话,那声音——唯妙唯肖的,把人骗过去下嘴,我都给干到两次,烦人的很,你不知道那是不是叫你的声音,总是搞错,就挺讨厌,不过现在已经被我们给赶跑了,嘿嘿……” 张小乙和锦天面面相觑。 那虎精,这么逊的吗?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连这村子里的人也能随便摩擦它了? 那可不是狗,是虎精啊大哥! “光赶跑不是个事,就在咱村口是吧,早晚是祸患,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想报答村子的,我打算把这虎精给除了。” 张小乙说着话,伸手拍了拍腰间的刀。 他的刀不大,不是长刀。 是中平短刀,有一尺余长。 既上不了战场,也不好做小巧之用。 但那也是宝刀。 狮子照夜白。 虽然短小,却绝对精悍。 斩金切玉,不在话下。 锦天就更不要说了,他的新月宝刀是一把双持大刀,刀身如新月细细弯长,光芒暗收,神刀自晦,若刀尖抵地,刀柄可以齐胸。这样的刀,砍人砍马都行,绝对有说服力。 非高手不能持用也。 新村长果然先看了看他们的刀,然后笑笑,看向自己对面的墙,他道:“你们有这心挺好,其实我们也派人找过,想一劳永逸,但那虎精好像会钻山,它往那山窟窿里一钻,里面五迷三道的,你一百人进去都得迷,找不到啊!” 张小乙也看墙。 墙上朴素寻常,也没别的。就是挂了一些山间野味风干肉之余,有一截黑色的,铁枪的——枪头。 那枪头,绝对的足够大,细长如短剑般的枪刃部布有细齿,其细密仿若兽牙,显示出一种冷兵器独有的残忍艺术。 “村长,您放心吧,看我这位兄弟了没有?他是在边军干过,地道的尖刀兵啊,观敌料阵追踪查迹,最拿手了。有他在,那虎精就跑不了。” “哎!?” 村长大为激动:“要是真的,那我可代全村老小谢谢你们了,到时,放心,我们村的东西,看上了什么,随便拿……” “啊不不不不不……” “瞧上哪家姑娘,吱一声就成,就是那些小媳妇也没问题,全当借种哩!” “不用不用不用——” 张小乙和锦天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二人惊慌失措,手拉手是落荒而逃。 头都不敢回。 所以他们没看到新村长摸着下巴,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老刘,走走走!” 张小乙过来,拉了把刘一夫,他与锦天牵起了马,高一脚低一脚的往村外走。刘一夫能怎么办?只好扬手给了大青驴一鞭,驾车跟上。 好一通鸡飞狗跳,三人出了村子。 张小乙拉着马,定了定心神,这才对锦天道:“刚才你看出来什么了?” 这个村子——有鬼! 锦天一向不讷于言,但这时说了:“他墙上挂的那把枪,是军中大枪,而且是大枪中的骑枪,这枪头是专冲破甲的,枪头发黑,那是沾的血太多了,洗都洗不掉,应该是人血。枪刃有细齿,这不是一般普通铁匠能打出来的手艺。最后,一个穷困的村子,应该出不了那样的人物。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破村子里甘于养老呢?” 连锦天都看出这么多,心思八面玲珑的张小乙看出来的只会更多。 别的不说,就说那个壮汉村长,那能是一般村人猎户?那根本就是军中大将。但是,倘若军中有这样的一个大将,会放任他从军中退下来到这么个地方当狗屁村长?军方会答应吗?朝廷会答应吗? 一个军方大将,那是想退就能退的? 这可是封建社会! 错非发现这新村长还在供养老叔公,他必要揭破此点,然后打破砂锅问到底。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