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殊听到他说的话,被扰乱的心绪瞬间恢复平静。眨眼间,他化成了人魂落坐在沙发上。 只见他姿态优雅,一双大长腿自然分开,宽肩微微后展,双手随意地搭在座椅的扶手上,手指修长有力,关节分明。 “你是说程年殊背后的老道士,张忌?” 程晏殊薄唇轻启,冰冷的话语从齿间溢出,每一个字都像是裹挟着冰碴。他的双眼,更是布满了骇人的杀气,那目光犹如实质化的黑暗深渊,仿若隐藏着来自地狱的恶魔,只需一眼,便能让人心生恐惧,如坠冰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股杀气而凝结,温度骤降,寒意彻骨。 白初屿转头看了一眼阳光明媚的窗外,明明是炎炎夏日,此时的房间却仿佛置身于冰窖中。 他没有阻止程晏殊,只淡淡的说道:“正是他,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部都是他给程年殊出的主意。” 程晏殊当然知道这些,因为程年殊在他死后,在他的棺边将他借了自己命与运的事情洋洋得意的全部说了出来。 程晏殊听完他说的话以后,才知道自己的死并不是意外。他之所以会发生车祸,全部都是自己的堂哥程年殊一手策划的。 怪不得,八仙桌上摆的牌位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程年殊的名字。 对于程年殊来说,晦不晦气已经不重要了,程年殊只知道只要能够成功的瞒天过海,让上天以及地府的人以为死的是程年殊就好了。 这样,程年殊就可以借用他的命与运在这个世间享受本该属于他的命格。 因为程年殊时不时的会来到他的棺边得瑟的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程晏殊这才知道,程年殊因为时运一直不顺,在人的介绍下认识了青天观的大师。 在大师的指点下,程年殊这才知道有借运与借命这种说法。不仅如此,那个叫张忌的大师还特意去他们程家的祖坟看过,说什么他们祖坟的风水非常好,但是可惜了,他们的祖宗只会保佑程晏殊一个人发达。 只因为程晏殊的命格是难得一见的贵人,张忌对程年殊说程晏殊的命格里有紫气,这种人若是放在古代,那可是当皇帝的命。 程年殊比程晏殊大15岁,一直没有什么成就。他虽然也在程家的公司里,但他无论怎么做,程晏殊都看不上他。 一直让他和普通职工一样在公司当牛做马,所以他早就对程晏殊不满了,每次看到天之骄子的程晏殊出现,他就眼红。 明明同是程家人,凭什么祖宗只保佑程晏殊,他觉得程晏殊能这么优秀全是因为祖宗偏心。 所以,他听信了张忌的话,把程晏殊的生辰八字以及收买程家的保姆拿到了程晏殊的头发后,交给张忌施法。 但程年殊不知道的是,张忌曾经也找过程晏殊。 程晏殊只记得当时身穿道袍的张忌在公司门口见到自己时,一上来就说他有办法可以帮自己飞黄腾达什么。 程晏殊当时只觉得张忌就是个骗子与神棍,二话不说就让保安将他驱赶了出去,同时还当场呵斥保安让这种江湖骗子进入大厦里头。 却没想到,对方在他这里吃瘪以后,转头就找到他的堂哥程年殊了,还给他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子,害他惨死成为孤魂野鬼还不放过他。 对方不仅将他封印起来,还吸取他身上的命与运转给程年殊。 程晏殊若是此时还看不出来这是张忌的报复,他就白死了。 回忆起往事,程晏殊的双眼变得血红起来。 白初屿看着程晏殊身上翻滚着的煞气,眉头微微轻蹙,他走到程晏殊的面前,低头看着他说道:“有我。” 听到他说的话,程晏殊从思绪中回过了神来。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小道士,却见他一脸坚毅的看着自己。 程晏殊不由得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般,他的目光落在小道士洗得发白的道袍上,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说道:“你与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我突然有些好奇,小道士你解开我的封印,又趁我不注意时与我结阴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程晏殊语气一转,转瞬间突然出现在了白初屿的背后。 他缓缓地抬起手,那手指修长似玉竹,骨节分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手上的肌肤更是白得像一张无瑕的纸。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地抚摸上了白初屿的脸,那轻柔的动作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微微俯身,嘴唇几乎要触碰到白初屿的耳朵,声音从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边溢出,阴嗖嗖的,像是从九幽地狱吹来的寒风,一字一句地说道。 程晏殊说完以后,两只手慢慢的从后面掐在了白初屿的脖子上,同时如鬼魅般贴在他的背后。 程晏殊当然知道自己杀不死眼前的小道士,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故意唬唬对方罢了。 白初屿感觉到身后贴着一大冰块,不仅如此就连程晏殊掐在他的脖子上手亦是如此,冰冷冻人。仿佛只要他一个回答不对,身后的人随时将他的脖子折断的错觉 。 “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情不自禁的就与你结了婚契。”白初屿目视着前方,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程晏殊听到他的回答后,神情微微一滞,就连他身上的煞气也好像跟着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程晏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半天以后,他才像是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只觉得小道士的理由特别荒诞,寻思着他该不会是为了活命而故意哄骗自己的吧? 但程晏殊一想到自己几次想要谋害小道士时都没能如愿,又加上对方的功力确实是在他之上,对方若是真想要封印与镇压他这个凶,不过是分分钟钟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来哄骗他。 那么,小道士到底在唱哪出戏? 程晏殊说着,从小道士的身上退了开来,与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目露疑惑的问道。 “就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