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南越残忍的将剔除着他留在谭钦身上的气味以及别的…… 被谭钦视作伴侣的关系,断在了匕首刃上。 鱼骨匕首,是客南越用小指指骨做的。 目的是…… 床上,鲜血淋漓。 谭钦仰躺着,喉咙里堵着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眸光黯淡,模糊视线的水雾无休止的蔓开。 哭,疯子从来都不会哭…… 他是疼的。 谭钦一直觉得,或许有那么一刻,客南越真切的因为他而沦陷,但现在看来,没有…… 客南越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剖开谭钦鲛尾,取走鲛骨,可以在求偶期过后,轻易否定一切,甚至不惜断指为刀,也不愿意在谭钦体内、身上留下痕迹。 谭钦疼的昏了过去,等谭钦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但他身体却隐隐作痛,面色惨白…… 身侧早就没了客南越的身影。 他撑起身体了离开宫殿时,下属来说:“二祭司,我们已经将伤害您的客南越关入海底1号监狱。” 1号监狱,里面全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 都是鲛人族的叛徒。 谭钦摆摆手,示意客南越的事,以后不用再说了。 谭钦不知道,此刻的客南越在1号监狱,被打断了三根肋骨,七节尾骨。 他耳朵上的骨坠,被人抢夺,耳鳍被硬生生地扯裂。 从前高高在上的大祭司,面对无数曾经被他关入海底监狱的暴徒,显得势单力薄。只要客南越伤的重一些,再重一些……他们就能一点点的杀死客南越。 毕竟这是失去尾鳞的大祭司,这样的伤并不算重,但客南越却需要休养一年。 客南越早就不是从前的大祭司了,他会死,很快…… 很早之前,客南越就知道他快死了。 王室的那颗鲛珠再三被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主仆契,因为鲛珠的转移而延续,并没有断。 现在鲛珠在人类的实验基地里,没有生命供给,客南越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弱。 最近,客南越越发觉得疲惫了。 他快死了…… 谭钦不会知道,他也不希望谭钦知道。 客南越不得不承认,谭钦的想法是对的,他所颠覆的一切,是鲛人族正确导向。只是从前他没有那样的勇气与力量,做这么天方夜谭的事。 谭钦有。 客南越觉得,他们的确是天生一对。 只可惜,他快死了。 - 京城。 韩立新躺在京城的生物研究所睡着了,这几天因为俞易的选择,他感到难过,没日没夜的把自己泡在实验基地里,已经有两天没合眼了。 半小时前,韩立新睡着了。 窗外,大雨滂沱,轰隆的雷声将韩立新勾回到了那个噩梦。 那是韩立新被领养的第二年,他有了家,有了生日。 这是他第二次过生日,也是最后一次。 一条鲛人冲入家里,脖颈上戴着项圈,红色鲛尾,发疯似的看见人就扑过来。它用尖锐的手蹼刺穿养父的心脏,又用利齿咬破母亲的喉骨…… 最后,那双冷厉、癫狂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肩上。 鲜血染红了天花板,白色的蛋糕上是艳丽旖旎的红。韩立新蜷缩着,不可置信地盯着鲛人,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物种,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和动画片里的怪兽成真没有什么区别。 害怕、恐惧、愤怒,所有的情绪糅杂在一块 他悄悄捏住水果刀,在鲛人扑向他时,刺入鲛人的肌肤。这样的动作,用光了他的力气,他跌坐在地,眼前的一切逐渐灰暗起来。 韩立新昏了。 在他昏迷之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02号实验体,死亡。” 轰隆—— 闪电映亮苍穹,韩立新猛的惊醒。 他直起腰,身后传来生物研究所新研究员的劝说声:“所长,您回去休息一下吧。” “嗯。” 韩立新意识到了自己的疲惫,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身后的下属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也不敢坐,直到韩立新离开他们才敢开口。 “所长没有结婚了?他怎么每天都泡在实验基地里?” “我有个同江市生物研究所的朋友,他说韩所长有对象……有天上班的时候,脖颈上还有吻痕,不过是好久之前了……现在应该分手了吧。” “唉……也难怪最近都在研究所。”男研究员用胳膊撞撞女研究员,“你听说了吗?研究鲛珠的实验要扩招成员了,申请结果这个月就能下来。所长也报名了,你说到时候所长会不会招两个学徒走啊?” “那也轮不上咱们,行了行了好好工作吧。” …… 韩立新坐在门口的车里,抽着烟,无处可回。他在京城是没有家的,只有在同江市有,但现在也没有了。 韩立新抽到第二支烟的时候,手机响了,很快他掐灭了烟,驱车离开生物研究所。 他到了一栋山间别墅门口,仆人笑着过来迎接,“韩所长,请跟我来。” 韩立新跟着仆人进了地下室,在地下室里有一个十分宏伟壮观的……实验基地! 韩立新闻到了一股冲天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不来自于人类。 紧接着,他被带入一间器械完善的研究室。 林琅坐在实验室内,撩起手腕上的衬衣,上面的皮肤干净白皙,“感谢你的血浆,很有用,他可以帮助我熬过一阵子了。” “我欠你的算是还清了。” 养父母死亡后,有一位神秘人替他处理了后事,并且给韩立新提供了一笔钱,供他读书,成为博士。 韩立新并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每次收到钱的时候,他都会看见一个戏谱面具。 韩立新从未见过帮助他的人,直到—— 尼罗水湾,他见到了。 韩立新所欠下的恩情,需要背叛以及……陈祭的血。 韩立新偿还了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