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一顿发泄后觉得舒坦多了,今日才发觉程则绪是这般小心眼的人。 恨不得直接将他从窗户丢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他那张破嘴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开始咄咄逼人,不满质问道:“将军还想问什么?” 在许承言那里取得经验,她把主动权交给程则绪,生怕自己一起身又被人直接拉进怀里,都挣扎不开。 她有胳膊有腿,又与他熟不至此,她怕说过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被程则绪觉得另有图谋。 “阿宁生气了?”程则绪声音轻和。 “前些日子陆将军亲自送礼来府上以表谢意,身边并未带阿宁前来,我便知阿宁不会来了,竟未想到阿宁会主动来寻我,还答应下次来为我上药。” “自从见了殿下之后,阿宁又变了,也不来寻我,今日又想与我疏远,阿宁可是答应殿下什么,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 ‘心甘情愿’四个字语调重了些,他将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打的陆嘉宁措手不及。 暗中护送贺衍离开也是,只不过想让她在自己身上讨得依赖,想看她如何抉择。 陆嘉宁恍然大悟,她还不知自己哪里出错,原来拜舅舅所赐,才引得程则绪怀疑。 舅舅不是心中对程则绪略有不满吗,两人又和好了? 她厌烦极了被人放在桌子上盘查,语气里带了些躁意,“将军如此谋略过人,不是早该看出来了,又问我做什么?” 程则绪眸子渐渐幽深,声音低沉,“阿宁的心放殿下那里了?” 陆嘉宁闻言,也不知他又脑补些什么,他与太子有何不同,都是想掌控她的人,能还能让她交心? “将军心中有了答案,再问起来便没有意思了。” 陆嘉宁不承认也不否认,她现在真的想离开这里,来了这么久被他质问,心里那点好脾气全被他磨光了。 况且心中还没有拿定主意,也没必要一直惯着他,在这里听这些尖酸话语。 程则绪听着她这话,心里没了底气,眸底闪过一丝无措,“阿宁说自己没有心,又怎么能……” “怪不得阿宁今日待我这般冷淡,原来是寻到新人。” 陆嘉宁听起来有些醋意,不想再被他呛,“将军既然都知道了,我也该回去了。” 陆嘉宁还没站起,椅子把手又被他拉近了几分。 程则绪眼底染了抹自嘲,“阿宁当真是厌恶我。” 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带着妥协,“阿宁如何才能不讨厌我,又或者说,阿宁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像贺衍那般哭唧唧没担当的,还是像太子那般高傲自居的男子,阿宁告诉我。” 陆嘉宁有些诧异,猜不到他心中小算盘,“将军这般便挺好,难道还想学他们?” 到底有些让人抓心。 程则绪抓住前半句,面色渐暖,眸光微动,“阿宁喜欢我这样的?” 陆嘉宁抿抿唇,移开目光。 她说什么了,让程则绪误会成这样。 他什么脾性难道自己不知? 程则绪见她这般,眸中希冀瞬间消失殆尽,“阿宁想放弃我了吗?” 陆嘉宁秀眉微折,又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又惹他多想了? 程则绪有些慌乱,拉着她的手腕不松,粗粝指腹覆上她的下颌,想让她抬头看向他。 “如今都不想看我了,还想舍弃我,阿宁当真没有心。” 她若是想与太子在一起,那他便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本想趁着这次见面想激一下她,让她多对他上点心,没想到却是如今这种场面。 可前两日还见她对太子还有些抗拒,不该如此。 陆嘉宁甚是不悦,挣脱出来,“我该回去了。” 程则绪怕把人惹毛了,更疏远他,“我送阿宁回去。” “不用,我怕将军多想,觉得我对将军有什么图谋。” 程则绪急切解释道:“不会,阿宁怎么这般想我,我想送阿宁回去,真心诚意。” 陆嘉宁有些恍惚,觉得此时的程则绪身上沾染一丝贺衍的影子,让她甚是不适应,急忙站起身。 “我自己回去。” 走到外面,这才瞧见两尊大佛站立在门口,扫了一圈也没见禾善。 “禾善呢?” 青古有些局促,“禾善累了,属下给她寻了个雅间休息。” “禾善又怎么会累,她到底在哪?” 对面质问,青古瞥了眼青时,瞧见主子从雅间走出来,急忙开口解释。 “禾善要闯进去,被青时打晕了。” 青时扫了他一眼,面色不善。 陆嘉宁顿时不悦,这雅间居然这般隔音,只听见外面窸窣动静。 青古不敢耽搁,领着陆嘉宁去了隔壁雅间。 陆嘉宁看着软榻上昏过去的禾善,急忙走过去晃了她几下,没有任何想要醒来的痕迹,可见下手多狠。 回头瞪了眼门外的两人,声音里带着怒气,“怎么下手这般重,禾善何时能醒来?” 青古顶着身边主子的冷眼,极力补救,“约摸再过一个多时辰吧,陆姑娘要不再与主子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