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许予朝倒是经常来,总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献宝一般呈现在陆嘉宁眼前。 她生性活泼,无拘无束,是众多公主中最得宠的一位,整个皇宫最怕的便是许承言。 许予朝拿着金蛐蛐蹲坐在案几旁,手里捏着一根小木棍戳着它们,“这几日总感觉表姐有心事,也不与我讲,表姐与我也生疏了。” 她为了不暴露陆嘉宁,连身边宫女都没带。 陆嘉宁托着下巴看向案几,“小明和啊,我早已经不是你表姐了——” 许予朝急忙打住,扔下木棍,态度强硬道:“我不管,我只认你。” “看得出来皇兄特别在意表姐,还是和以前一样,见不得我缠着你,总找理由把我打发走。” 陆嘉宁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日宴会我怎么能去,又以什么身份去?” 许予朝看她忧心,怕是这几日一直担忧此事,安慰道:“表姐放心,我会寸步不离保护你,如今连母后都管不住皇兄,皇兄带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陆嘉宁挑眉,“你不怕他了?” 许予朝心虚低头,“这几日皇兄对我挺好的,可能觉得亏欠我了吧。” 私下收了好多礼呢。 陆嘉宁也不拆穿她。 - 次日晚间,许承言一身玄色暗金蟒纹袍,玉冠束发,眉眼疏朗,浑身散发王族贵气。 抬眼看到许予朝前来,将陆嘉宁交给她,“明和要谨记孤的话。” 许予朝穿着粉色百褶长裙,裙尾轻盈飘逸,发间插着金色流苏,一步一摇曳,朝许承言拍拍胸脯。 “都交给我,定保护好表姐。” 懊恼的拍了下脑袋,“不对,如今是陆姑娘。”随后欢快地拉着陆嘉宁离开。 许承言见二人离去,起身刚走到外院,瞧见邵书惊讶走来。 邵书,太傅之子,太子伴读。 邵书心中还没镇定下来,朝许承言行礼,“殿下,方才……那是沈嘉宁?” 如此相像之人,留在东宫不足为奇。 怕不是殿下找人来缓解相思之苦? 许承言冷不丁的眸光扫向他,“别肖想。” 邵书身子一颤,“借臣十个胆子,也不敢与殿下抢人。” 许承言抬起眸子朝远处看去,见早已经没了身影,随后抬起步子,“走吧。” 邵书跟在身边,偷瞄了眼许承言,见面色正常,心里松了口气。 一遇见丞相府嫡女的事情,殿下就失控,如今怕是寻个相似之人留在东宫。 再相似有什么用,终究是个替身。 邵书冷哼一声,不去再想。 许予朝与陆嘉宁一路前往太和殿,宫宴尚未开始,一路上有序穿梭在皇宫的宫女、太监成群。 她早已经警告身边人不要乱说话。 许予朝安慰着,“今日就是来招待鲜于公主的,也不知父皇会许给哪个皇兄。” “前些日子太子皇兄在朝堂公然拒绝鲜于公主入东宫,惹的父皇大怒,也不知后来怎么了,这几日好像听说宫宴时会让鲜于公主亲自挑选。” 一想到这,许予朝便一肚子火气,“不过是战败国送来求和的公主罢了,不知父皇为何如此看中此事。” 陆嘉宁也听不出来什么,“如今适龄的皇子有哪些?” 许予朝道:“二皇兄是没戏了,正妃侧妃都满了,如今应该是四皇子和六皇兄。” 又怕陆嘉宁多想,急忙道:“太子皇兄已经拒绝了,定然不会同意鲜于公主入东宫的,这个表姐放心。” 月光如水,洗涤着太和殿金顶,大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零散落座几人,宫女们有序地摆着膳食。 陆嘉宁刚踏进宫殿,与一个端木托的宫女相撞,木托‘啪嗒’一下掉落地上,陆嘉宁急忙往后退。 宫女吓得跪在地上颤抖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冲撞了贵人。” 许予朝拉着陆嘉宁胳膊看了一圈,蹙着眉头不悦。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吗?” 宫女颤抖着身子不敢吭声。 陆嘉宁拂下许予朝的胳膊,“我没事,今日宫中忙,让她下去继续准备吧。” 许予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快下去吧。”随后拉着陆嘉宁往女宾席位上走。 “这么大的宫宴怎么混进来毛手毛脚的宫女来,回头我便寻掌事姑姑,也该好好管教手里人,得亏是碰见了我们,要是冲撞了贵人早该被赐死了。” 陆嘉宁手里攥着纸条强行镇定,与许予朝一起落座在后排。 “明和说的是。” 男女相对而坐,一人一席,许予朝偏偏要与陆嘉宁挤在一个席位上。 “这离的远,咱们就看看热闹,那些人定然不会注意到你的,也不知太子皇兄安排了什么戏来唱,我倒是甚是好奇。” 陆嘉宁在案几下悄悄摊开纸条,趁着许予朝不注意偏头瞧了眼。 ‘阿宁不必担忧,信我。’ 程则绪? 陆嘉宁将手里字条攥在手心里,思绪早就跑偏了。 许予朝倒是没注意到陆嘉宁的小动作,目光落在来往的人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