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陆嘉宁渐渐转醒,脑子空白一片反应不过来,良久发觉自己在一辆马车上。 马车车身很宽,里间简约大方,车窗边刻着精美的纹路,车内铺着柔软的毯子,并没有其他过多装饰,却显得贵气豪华。 好一会脑子才运转,渐渐意识到自己被程则绪带走。 他又给她下药! 是碧桃还是绿芽,又或许是其他人,陆嘉宁想不出来。 身子如上次一般依旧无力,身子酸胀胀的,腰间环着一双有力的手臂,整个人都被程则绪抱在怀里。 程则绪自然早就察觉怀里人醒来,偏头见她神色厌厌,清了清嗓子淡淡开口。 “阿宁饿不饿?” 陆嘉宁听到身后的声音,顺势闭上眼。 她根本不愿搭理他。 程则绪似乎看不见般,继续道:“阿宁想去扬州吗?我陪阿宁去扬州吧。” “阿宁想去扬州做什么呢?” 陆嘉宁依旧未言。 程则绪极有耐心,“阿宁还有其他地方想去的吗?” “阿宁一日未进食,要不要吃点糕点,特意让人备的阿宁最喜爱的山楂糕。” 依旧未见人回应。 程则绪伸手扯了下帘子朝外看了眼,“如今已经到青州了,这一月余来民生也慢慢恢复了,街道热闹的紧,阿宁要不要看一眼?” 陆嘉宁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扯过一抹苦笑,声音带着嘲讽。 “不知程将军带我回去做什么,当个贱妾?” 一个将军,要什么样姿色的女人没有,就算是京城贵女也娶得来,非要来逼迫她干什么。 程则绪放下帘子,声音依旧如常,“我想让阿宁做我夫人。” 陆嘉宁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 “夫人?我一介孤女哪儿能得到程将军如此抬爱啊?” “程老夫人才去一年,程将军守孝期间还想娶妻不成?” 靖安国内双亲逝去,子女要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准婚嫁。 程则绪依旧平淡,“那就委屈阿宁等等我。” 陆嘉宁见过程则绪平常的模样,说起话来声音冰沉沉的,让人心生畏惧,绝不是如今这般平淡。 他的一个念头便要让她舍弃一切,委屈求全在他身边。 若是个正常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疯子! “我为何要等你,我凭什么要等你,是你害了我,用下三滥的手段将我迷晕,我有夫婿,我的夫婿是贺衍,绝不可能是你,疯子……” 陆嘉宁想挣扎,身子越发无力,无尽的悲伤化成泪水从眼角滑落。 粗粝的指腹划过眼尾,陆嘉宁偏过头,指腹划过脸颊触碰到耳垂,程则绪收了手。 “你为何这般怕我?” 回应他的是一阵小声的呜咽声。 程则绪如今不想惹她,怕人做出过激行为,终是败下了阵,“阿宁想要什么我都给阿宁寻来,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便可。” 陆嘉宁笑的凄凉,“我要你死。” 程则绪收紧手臂,语气仍然平淡,“若我死了,在京都便没人护你了。” 护她? 程则绪将她带回京都,简直是直接将她送进虎口。 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她。 如今无人庇佑,又要入那深潭。 又过了几个时辰,肢体渐渐有了力气,从程则绪身上挣脱下来。 马车里榻极其宽敞,能两人平卧浅睡,漆木厢壁两侧摆放四方案几,木托上放着花瓷茶具,浅青色窗帘随着马车晃荡。 陆嘉宁紧紧缩在里侧,双臂环着身子离程则绪远远的,红着眼睛不去看他,马车上铺着冬季才会用的毯子,愈发燥热。 长发散乱在身侧两旁,额间碎发粘黏在汗水中,里衣湿乎乎一片。 也不明白程则绪大夏天在马车内铺冬日才会用的毯子做什么,她闷的脸色发红。 程则绪坐在一旁,偷瞥了看她谨慎的模样,压抑住心中的烦闷,抬手将两侧帘子挂起,从案几上拿来折扇对着她扇。 他在军中待惯了,夏季酷暑,冬季严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望着眼前的姑娘汗水淋漓的模样,又心生愧疚。 路途遥远,他只想让她路上舒服一些,上次来益州途中见她受不了颠簸,许诺她回来时乘坐马车。 凉风吹过,掀起发丝打在脸上,惹的陆嘉宁睁不开眼。 程则绪刚要伸手抚开,见人立刻往后缩,抵在车壁上碰了头。 程则绪收了手,温声询问道:“我帮阿宁把头发束起来好不好?” 陆嘉宁使劲摇头,不愿让他触碰。 程则绪也没强迫,手里不停扇着风。 马车昼夜未停,陆嘉宁困了便倚着车壁休息,无论程则绪怎么劝她都不愿躺下。 程则绪似乎不会犯困一般,只要陆嘉宁醒着总能看到他在看她,那视线不加掩饰眼中的炽热。 马车晃晃悠悠,突然停下。 程则绪从窗外探头,“怎么停下了?” 青古骑在马上,“主子,碰上迎亲队伍,马车过不去。” 程则绪淡淡道:“罢了,等会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