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见人离开,站起身将衣裳穿好,又走去铜镜前坐下,望着镜中发红的脸颊,忍不住捧住了脸揉了揉。 他怎么那般会伺候。 越想躁意越甚,摇摇头甩出那些娇羞的想法。 又穿着婚服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越发期待一会的事情。 等成了亲,一切都好了。 过了今晚,还有四日。 碧桃端着安神汤前来时,便瞧见陆嘉宁穿着婚服在屋子里乱转,脸颊通红,还一直在傻笑。 惊艳道:“姑娘穿婚服真美,到时候让喜娘给姑娘梳好发髻再带上凤冠,定会让公子挪不开眼的。” 陆嘉宁更羞了,朝梳妆台坐下,“我只是看看是否合身。” 碧桃打趣道:“公子觉得是否合身呀?” 陆嘉宁笑的更羞了,“碧桃……” 碧桃走到身边,“奴婢不打趣姑娘了,这两日见姑娘夜里总休息不好,绿芽为姑娘煮了安神汤,姑娘喝点吧。” 又道:“绿芽说姑娘不爱喝药,特意在里面加了点蜂蜜,不会太苦的,奴婢还端来了蜜饯,姑娘多少喝两口,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陆嘉宁看了眼黑漆漆的药碗,端起来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是比平时甜了一丝,可还是苦味居多,缠绕着舌根发麻,拿起蜜饯塞进嘴里。 “你下去休息吧,这不需要伺候了。” 贺衍一会还要回来,他们二人还有要事要做呢。 这些都是未经情事的小丫头,在门口多少会害羞,而且她也不想让丫鬟们听见屋子里的动静。 碧桃福了福身,端着木托走了出去。 陆嘉宁又在屋子里走上几圈,幻想着这里是婚房,她在等夫婿回屋。 走累了便坐上床榻旁,弯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避火图,指尖随意翻起来看。 她要好好研究一下男女之事,一会儿也好应对才是。 突然间,灯盏熄灭,屋内霎时陷入一片漆黑,仅有微弱月光渗入,依稀可辨屋内布局。 陆嘉宁眉头紧蹙,起身走了两步,匆忙朝着门外喊着,“碧桃、露珠。” 未见回应。 陆嘉宁又喊绿树、绿芽,依旧无人回应。 不应该这般,碧桃她们都在旁边偏院休憩,屋子里有喊声,她们能听到的。 刚才还为她送来安神汤,又怎么会…… 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内心愈发慌乱,刚向后退一步却不慎踩到裙摆,身子失衡摔倒在地。 胳膊肘撞击地面传来阵阵刺痛,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 黑暗中,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阿宁为何坐在地上,需要我去搀扶?” 是程则绪。 梦里他便这般喊她‘阿宁’。 不对,不是梦。 陆嘉宁杏眸微阔,浑身僵硬着想往后退,屋内突然亮起。 程则绪身着墨色锦衣,身形挺拔立于书桌旁,手中把玩着火折子,烛光映照下可见其轮廓分明的侧脸,周身散发着难以掩盖的戾气。 那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转身凝视着她。 漆黑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暗色,牢牢锁定在她脸上,见她惊恐模样不禁轻笑,半压眸子朝她走来。 静谧的屋子里,脚步声一下一下犹如踩踏在她身上,引发一阵战栗。 陆嘉宁瞥见他腰间随着步伐晃动的玉佩,是贺衍赠予她的那一枚。 那个梦境是真的。 程则绪对她下药,行那般卑鄙龌龊之事,身子如同碾压般,心中愈发惶恐。 程则绪走近,扯着衣袍蹲在她面前,眸子下压,带着薄茧的手抬起她下颌。 陆嘉宁立刻偏过头,长发拂过他手心,耳边传来一声冷笑,背后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阿宁怕我做什么?” 再次捏住她的下颌,手上力气倏然加重,迫使她抬头看他,深沉的眸子如同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 “阿宁方才与贺公子做的事情,我可都瞧见了,既然贺公子走了,阿宁可愿继续?” 声音如同鬼魅,让人颤栗。 陆嘉宁手掌撑着地面,身子止不住发颤,泪水在眼角摇曳,顺着脸颊滑下。 “疯子!” 程则绪冰冷的目光扫在她身上,眼睛嫉妒的发狂,“阿宁这身衣裳真碍眼,我给阿宁脱掉好不好?” 陆嘉宁想往后退,可捏着她下颌的手不松,生生要捏碎一般。 “阿宁怎么不说话?” 程则绪反笑,“阿宁,一个多月了,你可曾想过我?” 粗粝的指腹揉了揉她饱满红肿的唇珠,一想到方才贺衍亲咬过这里,眼眸更加深沉,指腹加了力道揉搓。 她与贺衍在屋子里翻云覆雨时,他便站在窗外看着他们,从梳妆台到床榻,一幕幕在他眼前上演。 恨不得冲进来杀了贺衍! 看到她主动邀请贺衍,主动攀上他脖颈,主动亲吻他…… 他救她几次,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脸色对他,可偏偏对那个贺衍,那娇羞模样他从未见过。 还有那次在她颈间发现的咬痕…… 程则绪心里越发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