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雷声滚滚。 倾盆大雨犹如银丝般纷纷扬扬从空中而来,滴滴答答打在青砖上,持续不停。 陆嘉宁身着一袭淡蓝襦裙,及腰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身后,站立在书桌前,纤细的素手执笔落在宣纸上。 碧桃着急忙慌从外间走来,走到窗边关紧窗户,又轻轻走到陆嘉宁身边看了眼旁边的灯盏,将灯芯剪短,屋子瞬间亮了些。 凌风撑伞一路跟着贺衍来到竹亭院,贺衍推门踱步而进,肩上被雨水浸湿,黑色银丝鹤靴随着动作甩进屋子里几滴雨水。 凌风收了伞站在屋檐下等候。 陆嘉宁听见动静抬头看去,见贺衍拍着肩上雨水,好奇问道:“这般晚阿衍怎么来了?” 如今在贺府,贺衍自然不会挤在她这处。 贺衍嘴角噙着笑走近,离她还有两步之遥便停下,眼眸全是兴奋之色,“来告知宁宁婚期。” “六月十八,我们便成亲!” 陆嘉宁放下手中笔,坐在椅子上,如今已六月初三,离六月十八还有半月。 陆嘉宁问道:“甚是快了些,一下午便算出来了?” “母亲急,我也急,自然抓紧准备着。” “还有半月,可来得及准备?” 贺衍笑着,“自然,宁宁要相信母亲,母亲巴不得宁宁赶紧嫁入贺府呢。” 又道:“方才来时身上沾了雨,我便不与宁宁亲近了,宁宁早些休息吧,等明早再来看宁宁。” 陆嘉宁点点头。 贺衍迈着步子离去,鞋子踩进雨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凌风见自家公子淋着雨走出,怕是高兴的把他忘了,急忙撑开伞跟上。 见贺衍离开,碧桃一脸欣喜福了福身,“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陆嘉宁脸上带着笑意,心情极好调侃她,“碧桃也可抓紧寻一意中人嫁了去,我自不会阻拦,还会备些嫁妆呢。” 碧桃一听红了脸,急忙低下头,“奴婢这条命是姑娘救的,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姑娘的。” 陆嘉宁见她这副模样赶紧作罢,“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下去歇息吧。” 碧桃福了福身离去。 近些日子她甚是喜欢碧桃在身边服侍,碧桃身上有一股活泼劲,说起话来也能挑逗几句。 晚间,陆嘉宁躺在床榻上,身边没有贺衍还一时不适,一想到半月后便要嫁于他,心里也是激动的。 她突然盼着那日早早到来,想看看自己穿婚服的模样。 - 外面滴滴答答一夜。 陆嘉宁迷迷糊糊中摸到一具滚烫的身子,惊的差点弹起来。 贺衍急忙揽着她腰身,半撑着脑袋,身上多了分慵懒惬意,“宁宁,是我。” 陆嘉宁反应过去,身子紧紧贴在他胸膛,夏日里衣本来便单薄,蹙着眉头推搡他几下,“你怎么来了?” 贺衍勾着笑,目光移到她凌乱的衣领处,“睡不着想来看看宁宁。” 轻纱里衣勾勒出小衣边缘,贺衍眸光渐渐低沉,低头轻吻上脸颊。 他激动了一晚,天没亮便来了,躺在她身侧,贴着柔软的身躯,身子早就滚烫起来。 蹭蹭摸摸到她醒来,瞧着她这般睡眼惺忪的模样,心里仿佛被抓了一般,想与她亲近。 他好几日都规规矩矩抱着她睡,也许是宁宁要嫁给他,一晚上心情高涨,根本睡不着。 陆嘉宁急忙推着他,“还在贺府,被外面丫鬟们看到该如何是好?” 贺衍埋头哑声道:“凌风守在外面,没人敢进来。” 话落,蹭到她脖颈处,一阵怜惜。 “宁宁……” 陆嘉宁羞的不像话,到底还是在贺府,就算半月后成婚,她也放不开。 “宁宁,你能感受得到吗?” 陆嘉宁咬咬牙,也不知他又在说什么废话,像个火炉般挨着她,她脑子又没有问题,怎么能感受不出来。 忽然手被他牵住,杏眼微阔,声线发颤,“你做什么?” “宁宁……” 陆嘉宁脸颊爆红,脑子里仿佛什么东西炸了,身子有些发颤,“阿衍……” 他抓着她的手,低哑浑浊的声音如宣泄的野兽,一声声,带着低沉诱哄,埋在她耳边,打破屋子里原有的静谧。 “我以后会伺候好宁宁……” 他带着她,两刻多钟后不舍般松开她的手,轻轻揉着发红的手心。 “多谢宁宁为我分忧解难。” 陆嘉宁没好气收了手,刚要开口被他打断。 “为夫也为宁宁也分忧解难一下,如何?” “还有半月宁宁便是吾妻,我自己注意分寸,不该做的不会做,这两年宁宁自然是懂我的。” 眸光愈发浓烈,移到他心心念念之处,喉咙滚动,“宁宁总是讳疾忌医,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三岁小儿都知晓得了病要寻大夫,宁宁还是这般任性。” 见她还未反应过来,解了她里衣,露出淡青色小衣,贺衍拉过锦被盖在二人身上。 陆嘉宁猛一哆嗦,下意识环上他脖颈,轻轻阖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