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着制服的人团团包围的房屋内,华服者奎伦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柳坞公会的会长哈博达,与一只毛色艳丽的鹦鹉。 那鹦鹉的个头只有巴掌大小,坐在柳坞公会会长哈博达的肩头。 从那鹦鹉的嘴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清润如泉的声音。 这鹦鹉就像是一个播放器,一动不动,只是张着嘴巴,任由那些声音飘荡出来。 “……究竟要我跟你说多少遍,奎伦塞,索尔思国的事情,我们不要去参与。虽然不会损失什么,但我们这么做,并不能够得到足够的好处。” 奎伦塞的表情有些阴沉。 他说:“二姐,哈博达毕竟是大姐的孩子,咱们两个的侄子。大哥每天日理万机,咱们两个,总该为哈博达多着想一些。他已经成为骑士十几年了。不愿意加入亲卫队也就算了,想要得到金天鹅的承认也无可厚非。但是,如今,这小子既然要在柳坞常驻,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真本事,附近的城镇,那些已经与圣灵为伴的家伙,谁会愿意真的把他放在眼里!” “奎伦塞,如果我没有记错,上一次聚餐的时候,哈博达已经把他的想法说明了。大哥没有反对,这就意味着,一切可以按照这孩子的想法办。你何必横生枝节,非要自作主张呢。” “他有自己的想法?”华服者奎伦塞戏谑的翻了一个白眼,“一个孩子能有什么想法?他才经历了多少事?而你和我,还有大哥,都为我们如今的事业付出了什么?确实,我也清楚,哈博达没有皇位的继承权,不必成为一个十分优秀的人。但你也看到了,索尔思国透露来的消息——你难道觉得,哈博达能够凭借着人类的身体,对抗世界的规则吗?” 奎伦塞抱着手臂说道:“白麦堘的毒案直到今天,仍是居民在依靠所谓的人类智慧苟延残喘,那些勇士倒是没怎么受到大的影响。那些被圣灵看护的,更是日子越过越好,身强体壮。二姐,世界塔楼最新的研究成果,它并没有敢告诉我们!圣灵们的孩子,可是能够凭借着魔兽的血肉,增加个体的力量呢!” 鹦鹉口中的声音停滞了一瞬间。 这令奎伦塞觉得自己说对了。 他于是继续发言:“二姐,哈博达是咱们的侄子,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尽可能多地拿到好处,才能让大家都过得好啊!就算哈博达觉得自己可以不依靠那些魔兽的血肉获得力量,但是如果被算计了呢? “哈博达,不是表叔非要跟你闹。柳坞东的灾祸,你敢让大家知道吗?当地的灾情虽然控制住了,但是那些被魔兽的血污染,快速走向死亡的民众,你敢让外界知道他们的死因吗? “柳坞的疗养院是否能够保守这个秘密,我们并不清楚。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格魅力很强大的人,所有人都唯你是从绝不背叛吧。我能够轻易雇佣这么多的勇士,与你作对,这就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表叔——” 哈博达刚一张嘴,就被奎伦塞抢白道:“别觉得我说话难听。我告诉你,索尔思国利用他们自己的孩子做魔兽食用度测试,这种事,已经将要隐瞒不住了。民众或许不清楚,但大家都听到了一些可怕的风声。 “你必须尽快成为黄金骑士,否则,就选择一个别的骑士。再不然……就去把柳坞书库的地下室藏书拿出来,我记得,那里应该还有神仙斯奎尼尔的遗作,用那东西来感知别的圣灵吧。 “至于黑衣医士贝莱肯,绝不能够杀死他!那家伙与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如果他真的能够研究处囚禁圣灵并将其利用的方法,也许,威弗尔国就能够在这一阶段拿到更多的筹码。当世界天秤再次开始称量世界的时候,我们就能够躲过灾祸降临的清洗期。” 说完这些话,房间里迎来了长久的沉默。 柳坞公会的会长哈博达以一种阴沉的眼神,注视着坐在对面的表叔奎伦塞。 “姑妈,”他说:“您的意思呢?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鹦鹉的口中,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哈博达,也许,有些地方,你的表叔说的很对。但我还是赞同你的想法。毕竟,我们始终没有真实确认‘筹码’究竟意味着什么。奎伦塞,我知道你想要借此机会向大哥证明你拥有对世界的洞察,我也不想阻止你去为了自己做些什么。但说实话,你和我都是多年的血亲了,就别在自家人面前,说这种表里不一的话了。 “你说你担心哈博达,这毋庸置疑。我们都在乎家人的安危,我们都在为了家而努力。但是,世界塔楼并没有试图隐瞒魔兽血肉的事情。我的丈夫毕竟是来自世界塔楼的魔导士,虽然他已经死去了,但他的弟子还在我的家里学习老师的手稿。关于这件事,那孩子拿了详细的资料给我。我认为……你被索尔思国的信使欺骗了。具体的情况,到我这儿来,我拿给你看。看完以后,你就明白,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不过是术士们的又一个该死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