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鸢不由得朝发出声音的那人看去,是一个长相有几分艳丽的男子,若一株紫色的曼陀罗般,迷人又神秘。 “你没事吧?真的是万分抱歉。”她再度道歉。 青鸾本来还在恼怒,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但是当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歉意的顾清鸢时,呆滞了一下。 是他看错了吗?今日他无意间看见的女子就让他在这里撞见了。 见他不说话了,顾清鸢以为是把他撞傻了。也是,对方是一个柔弱的男子,自己又练过武,刚刚那一撞,没把人撞倒就算好的了。 “我没事。”青鸾低下头,说道。 就在这时,原本照顾青鸾的一个男子跑了过来,见他在这里,催促道:“哎呦,你怎么还在这里。大当家的原本只是让你回来一会儿,等下还要你接着表演呢。” 男子口中的“大当家”就是那位老鸨,原本他只是想让青鸾弹一曲吊起那些人的胃口,但是或许因为见过他的表演以后,其他人的看起来都有些逊色。 青鸾不解地问道:“无言,可是大当家不是说今天只让我弹一曲吗?” 无言解释:“刚刚有人出了大价钱,说想再看你演奏一曲。所以大当家的让我过来叫你。你快去换身衣服吧。” 青鸾忽然感觉腹部有些疼痛,一时之间脸色有些发白。 无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顾清鸢。 只见这个人气度不凡,与来楼中的其他女子都不一样。 难不成,刚刚青鸾头牌是想要勾搭这位姑娘? “无言,我今日身子不适……” 青鸾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又带着几分恳求。 “所以能不能拜托你替我去跟大当家的说一下,我这样怕是不能继续上台表演了。” 无言有些为难,他只是一个传话的,而且那位贵人可是出了五十两银子指定让青鸾头牌上去演奏一曲呢。 顾清鸢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原来她刚刚不小心撞到的就是这醉红楼里的一个小倌,看他这副难受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无奈,青鸾只得转身跟着无言回去换衣服。 顾清鸢看着青鸾因为疼痛略微弯下的腰,内疚了一下。 莫不是因为自己撞了他那一下才让他肚子疼的,这样看,自己才是这罪魁祸首。 并且,如今醉红楼是属于她的产业,就这样让“员工”带病上班也不是一个好老板的作风。 因此,顾清鸢没有犹豫地下楼去找老鸨。 两个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目前,只有这老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在看见她以后,老鸨客气了许多。 顾清鸢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楼里是不是有一个喜欢穿紫色衣服,并且眼睛也是紫色的男子?” 老鸨以为她是看上青鸾了,连忙道:“有有有,他叫青鸾,是我们这的头牌。顾少主莫不是看上他了?” 顾清鸢摇头道:“刚刚我下楼时没注意到他,撞上了。现在他肚子疼不知是不是跟这个有关,我看今日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老鸨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这青鸾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好好在自己房间里待着,非要出来,还这么碰巧撞上顾少主。 他看青鸾还真是皮子痒了,欠打。 “嗨呀,反正就是肚子疼而已,又死不了。”老鸨满不在乎地说道。 毕竟他在楼里见多了被女人玩死的男子,还有各种各样残的,有些人就喜欢残缺的,叫什么慕残。 就连他自己,不也经常带着不舒服去管教那些人。 顾清鸢继续道:“但我看他难受的样子不像装的,今天就算了吧。” 老鸨带着几分着急。 “可是今天有个贵人出了五十两银子就为了听青鸾弹一曲。” 顾清鸢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道:“如此呢?” 老鸨立马喜笑颜开道:“身体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而且今天应该是他的生理期,我去让人给他煮红糖水。” 这变脸的速度之快,让顾清鸢都为之震惊。 楼上的房间里。 即使打了不少粉以后,也难以掩饰青鸾憔悴的脸色。 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试图缓解疼痛。 无言劝说道:“再忍忍就好了,我给你重新描一下眉毛。” 青鸾没有开口,像个漂亮摆件一样任无言摆弄着他的脸。 他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比起刚才那身,这件衣服很好地勾勒出他的腰身,他的头发也被编了起来。 描完眉以后,无言又拿出几盒不同颜色的口脂,先是给他试了试颜色,觉得不太合适又擦掉涂其他的。 青鸾的额角因为疼痛冒出冷汗。 他掐住自己的手心,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终于,无言为他化好妆以后,打算带着他下楼。 然而就在这时,老鸨身边的旺财出现。 无言讨好地说:“我已经给头牌收拾好了,马上就能下去演出了,你回去跟大当家的说,让他不要生气。” 青鸾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身体的疼痛一直没有缓解,他刚刚都已经弹错了一个音,只希望这次的表演能够顺利。 然而旺财却说道:“大当家的说,今日青鸾头牌生理期,让他好好休息。” 青鸾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连无言也愣住了,“可大当家的不是说,今天一定要让头牌过去吗?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旺财不耐烦道:“话已经带到,等会儿会有人过来送红糖水。” 之后,旺财就下了楼。 留下青鸾和无言两个人站在原地,彼此面面相觑。 大当家的什么时候如此照顾他们了,要知道就算青鸾是头牌,之前也从来没有因为生理期就让休息的。 就连楼里的其他男子,被客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大当家的也只会说,这是他们应该的。照顾好客人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无言亲眼见过,有一个小倌被抬下来的时候,身体没一处好地方,只剩了一口气。 他们大当家的舍不得请大夫,就把那个快死的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