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昭不想让她担心,摇摇头道:“现在已经好了,看到少主没事就好。” 顾清鸢缠在他腰上的双臂又紧了些,“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季明昭乖巧地应着,没有多问一句。 忽然,顾清鸢想到什么,掀开毯子,看到了他圆滚滚的肚皮。 出于好奇,她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 季明昭只觉得一阵痒意从她触碰的地方蔓延到全身,腿夹紧了一些。 顾清鸢收回自己的手,看到他尴尬的目光,笑了笑。 “害羞了?” “嗯……” “你现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不,我不困了。”季明昭着急地说,好像自己说慢点,她就会离开一样。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接着把给孩子做的小衣服还有虎头鞋都拿出来。 顾清鸢看见那虽小巧,但却能看出其做的人的用心程度的衣服鞋子,发出惊叹。 “真好看。” 因为不确定腹中胎儿的性别,所以季明昭做了两份,男孩的一套,女孩的一套。 他私心里还是更希望自己的这胎是个女儿。 顾清鸢拿起来比划着,问他:“这得费不少功夫吧?” “平常闲着没事的时候做,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他的语气温柔地说道。 顾清鸢把东西放下,揉了揉他的耳垂,“你做的这么好看,孩子一定也会喜欢的。” 他的手真的很巧,这些鞋子看起来比之前顾清鸢去那些博物馆看到的做工还要精细。 顾清鸢陪了他一个下午,临走的时候,季明昭依依不舍地望向她,想让她多陪自己一会儿。 可是他也知道,她不只是自己的。 …… 几天后,顾清鸢和顾将军一同被叫到了皇宫里。 女皇看向顾清鸢,神色凝重。 “先前朕把那个南疆的国君关入大牢,他却总是念着顾少主的名字,似乎有些疯癫。” 女皇的目光有些复杂,想着让顾清鸢去见他一面。 顾将军却说道:“陛下,不可,如今他已是阶下囚,若是让他见到清鸢,万一他想弄个鱼死网破……” 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冒险。 女皇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担心顾少主,可那人却说如果不让他见到顾少主,那么他和顾少主都会死。” 顾清鸢握住顾将军的手,“那就让我去会会他吧,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清鸢!” 顾将军还想再劝说她,就见她向女皇请命,说要去牢里看他。 女皇心里明白,两个人之间恐怕有她不知道的羁绊,原本那点旖旎的心思也消散了,反正她也不缺男人。 顾清鸢跟着大牢的人来到了关押楚之宴的地方,他的手脚都被吊起来,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里。 大牢里面潮湿,还有着难闻的气息,唯一透光的,是高处的一个很小的窗户,让里面不至于太黑。 踏进去以后,顾清鸢就被里面的环境呛得皱起眉头。 外面有人守着,楚之宴说想单独见她。 顾清鸢走到牢房门口,打开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你找我,什么事?”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毕竟,面对这个可以算上是敌人的人,用不着客气。 楚之宴听到她的声音,扯动着手上的铁链,嘴唇因为缺水看起来有些发白,他的身上满是血迹,还有数不清的伤口。 “自然是,想和顾少主同归于尽。” 顾清鸢听到这话,立马警惕起来。 他却咯咯笑着,问她:“顾少主莫不是害怕了?你先前用自己受伤的方式困住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那不一样。” 顾清鸢看着他的手脚都被束缚,想也没想地抬起自己的手,掰开他的嘴,难道他还藏有毒药? 楚之宴的眼中布满血丝,他已经连续几日未眠,身体都快到了极限。 她在他口中搜寻着,试图弄明白他是否真的还在嘴里藏了毒药。 可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放下自己的手。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清鸢看向那个狼狈的人。 楚之宴说道:“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些事罢了。” “你说,”顾清鸢抬起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到底是什么事?” “原先我发现你的身体里一直有一味隐藏很深的毒药,那种毒药会慢慢让你失去性命,并且查不出来原因。”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那些炼药的方子都是我所研究的,还不足以让顾少主相信吗?” 南疆的人善用毒药,而他们的国君楚之宴又是最擅长制药。 顾清鸢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其实,我喂你的,不过是保你性命的药。你看,如今我伤成这样,你却一点事没有,是因为你服下这个药以后,便能共享我的寿命。而你受伤,我则会与你平摊你所受的伤。” 楚之宴一口气说了很长,好像怕自己没有机会再说一样。 “我曾经,是一个道士,咳咳。” 顾清鸢看他似乎很久没进水的模样,转身出去,要了一碗清水过来,送到他的嘴边。 “放心吧,里面没下毒。” 楚之宴一口气把碗里的水都喝完了。 “道士?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荒谬,也许顾少主不信,其实我原本并不是楚之宴……” 整个牢房里,只能听到楚之宴的声音,他向顾清鸢说了那些往事,说出来以后,心中就痛快多了。 “你是因为被曾经救过的人背叛,所以变成如今这般残忍的人,可你也要知道,死在你手下的这些人,他们也是无辜的。” 顾清鸢平静地说。 在知道了他的往事以后,顾清鸢对他的仇恨淡了一些,但仍旧恨他。 “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个一心为民的人,如今手上沾上了那么多人命……” 顾清鸢深吸一口气,又问他:“既然你喂我的药,是能共享你的寿命的。那么,如果你死,我会受到影响吗?” “不会。” 原本就是一种禁药,他以自己的心头血为契,给她解了她身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