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循声望去,意外地发现来者竟是丈夫郑凯的同事——徐瑾,徐老师。 自从上次徐瑾去千禧科技找过她之后,乔亚都快忘了这个人、这件事儿。一方面是工作上的事情实在多,没时间想。另一方面,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和郑凯之间的矛盾本质上与徐老师无关。 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乔亚并没有拒徐老师于千里之外,而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向她透露了家中公公婆婆皆因病住院的近况。 随后,她好奇地反问道:“徐老师,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徐瑾苦涩地一笑,缓缓道来:“我也是在这里给我婆婆陪床,我婆婆糖尿病酮症酸中毒,送来时已经昏迷了,还好给救了过来。” 她双手不安地搓捻着,继续说道:“我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熬下去。本来按时注射胰岛素,我婆婆不至于这样,可是她把退休金都用来买保健品,支持那些号称可以治百病、根治糖尿病的保健品,拒绝再用药,这怎么能行呢?” 乔亚闻言,不禁想起了她那远在部队的丈夫,关切地问道:“就你一个人?” 徐老师轻轻摇头,答道:“白海波说这时候我有假期,一个人就能照顾了,省得我东想西想的。” 乔亚看着徐老师在提到她的丈夫白海波时,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无奈、委屈与淡淡的愤怒,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 乔亚想起她那部被监控着的手机,又关切地追问:“关于手机软件改动的事,你丈夫应该没有察觉到什么吧?” 提到这件事情,徐老师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她满怀感激地对乔亚说:“说到这个事儿,真是要感谢你。没想到他那么变态,我回家又仔仔细细在家里检查了一遍,在家里也发现两个摄像头。我人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既然知道了它们的藏身之处,接下来的应对就简单多了。他不是想监视我吗?那我就演给他看就好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后,徐瑾无奈地向乔亚道别,轻声道:“这个点儿我得上去给我婆婆翻身去了,要不然她跟儿子一告状,我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望着徐瑾渐行渐远的身影,乔亚满心困惑,她是怎么选择了白海波,怎么去选择了这样一段婚姻呢。中年人的世界里,谁不是在重压之下踽踽前行呢? 幸福,往往需要通过对比方能体悟。相较于徐瑾的境遇,乔亚暗自思量,郑凯无疑比徐海波要可靠许多。 然而,这种横向的比较终归意义不太大,因为只有真正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才知道日复一日的日子里,幸福是什么。 毕竟,真正的幸福应该源于内心的满足和生活的充实。 乔亚想着自己在医院也没什么可干的了,既不被公公婆婆需要,也不被郑凯需要,她只得离开准备回家。 “家?”乔亚原本第一反应是父母所在的青云小区,然而一想到父母的偏心,小小的一居室里住进去了弟弟乔枫和女朋友婷婷,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与委屈。于是,她只得往燕苑小区走。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人最无助时添上一笔戏剧性。徐瑾回内科病房的时候,特意绕路去了一趟神经外科的病房,见了郑凯。 徐瑾回想起上次被郑妈妈厉声驱逐的情景,至今仍心有余悸。她深知此刻的郑妈妈正躺在病床上,情绪犹如易燃的火药,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一场风暴。因此,她小心翼翼地站在病房门口,轻声细语地将郑凯唤了出来,以一种既体贴又谨慎的口吻说道:“我现在就在楼下的内科病房照顾婆婆,如果你这边有任何需要搭把手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立马就来。” 郑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先是好奇地询问徐瑾是如何得知他在此处的,随即又连忙表达感激之情,同时担心起徐瑾来:“你一个人照顾婆婆已经够辛苦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再给你添麻烦呢?” 郑凯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徐瑾的体谅。他接着提到,家里已经请了一位专业的护工,自己也能抽出些时间来,反倒是徐瑾那边,如果需要任何帮助,他随时愿意效劳。 徐瑾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甜蜜的微笑。但她很快调整表情,用一种既谦逊又真诚的态度回应道:“你不用担心我,婆婆现在还处于半昏迷状态,主要依赖营养液维持,我这边还算时间灵活。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郑凯听后,心中更是充满了感激。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徐瑾的这份无私与理解,对他而言,无疑是莫大的支持与安慰。 两个女人围绕着家庭谈话时,即便嘴上不说,也会在心里比较一下各自的老公。而在比较一番后,徐瑾坚定地认为郑凯才是一个能给予家人幸福的男人。 乔亚在距燕苑小区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下了网约车,那里有一个农贸市场,她准备买点菜,晚饭在家做一点。当然,如果郑凯觉得他妈妈能接受她做的饭菜,乔亚并不排斥多做一些送到医院去。 当她拎着沉甸甸的一袋子菜快到小区门口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映入眼帘——张伟的车赫然停在那里。 乔亚立在那,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因为,此刻,她的目光恰好与张伟相遇,四目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与不言而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