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亚的睡眠浅,容不得半点光线穿透她的梦境。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酒店的窗子射进来时,就唤醒她。尽管她此时依然头痛欲裂,困倦浓浓。 乔亚勉强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间,她注意到窗帘大喇喇地敞开着,任由晨光肆意洒满房间。她试图伸手去摸索手机,查看时间,却发现手机因电量耗尽而悄然关机,屏幕上仅余一片漆黑。 此时,她痛彻心扉般地后悔昨晚没控制住自己,肆意买醉的后果很严重。 想起返程燕都的航班是晚上,乔亚心中暗自宽慰,时间尚早,可以再睡会儿。她懒得起身关上窗帘,想翻个身蒙头继续睡。 不料,就在她翻身调整个姿势时,她的腿竟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一个既硬非硬的异物。 这一触之下,乔亚的睡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警觉与惊愕。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聚焦,赫然发现身旁竟躺着一位陌生男子,一张她素未谋面的脸。 那一刻,所有的情绪汇聚成一连串的失控的惊呼——“啊……” 俗套的影视桥段竟华丽丽地降临到了乔亚的身上,让她措手不及,大脑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的混沌状态,唯有本能驱使下的尖叫声不受控制地划破静谧,显得尤为突兀而响亮。 或许是时间尚早,人们都沉浸在梦乡之中;又或是酒店的隔音效果超乎想象,门外并未传来任何因这突如其来的尖叫而起的敲门询问声,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对乔亚的惊愕选择了沉默。 而那位近在眼前的陌生男子,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噪音所震撼,不得不双手掩耳,眉头紧锁,痛苦却又不失力度地大声喊道: “大姐,你能不能停下来。” 唯有魔法方能真正战胜魔法,这是不变的真理。 乔亚在男子那同样震耳欲聋的声音中,终于找回了失落的理智,她停止了尖叫,眼神中警觉神色盖过了恐惧,问道:“你,是谁?” 男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反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边说边缓缓起身,不自觉地用手揉了揉耳朵。 乔亚的警觉心更甚,她迅速将身旁的被子拉高,几乎要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茧,以尽可能多地遮挡住裸露的双肩。 此刻,她已全然坐起,相比男子西裤衬衫的装扮,她的穿着显得异常简约——上身仅剩一件贴身的胸罩。 她下意识地轻触自己的下半身,确认裙子与内裤尚存,虽感宽慰,但心中仍难以平静,毕竟那仅仅是一条宽松的半身裙与简约的三角内裤,对于此时的她而言,显得如此单薄与无助。 男子凝视着乔亚,她的眼神中交织着无助与戒备。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轻佻地说:“该看的都看过了,你现在挡着有什么用?至于你的身材,恕我直言,实属一般。” 对于已婚已育的乔亚来说,身材的评价早已无法触动她的心弦,但“该看的都看过了”这句话,却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她的自尊,让她愤怒与羞耻交织到了顶点。她不再隐忍,猛地抓起男子方才枕着的枕头,奋力掷去,以此作为无声的抗议。 “无耻,流氓,我要报警!”乔亚的声音虽颤抖却坚定,她意识到自己不应再让恐惧占据上风,面对侵犯,她必须勇敢站出来。 男子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缓缓从椅背上取下外套,轻轻披在肩上,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酒店的录像可以作证,是你主动给我开的门。作为成年人,你该明白,这样的情况下,警方会如何评判?而你的同事,会怎么看你?”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不由得让乔亚泄了气,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感与挫败。 乔亚断片儿了,她对于昨晚的片段几乎是一片空白。唯一清晰的是,公司在海南举办的会议圆满落幕,随后的庆祝活动中,同事们提议前往酒吧放松一下。 本来乔亚是不打算一起去的,刚刚她和老公在电话里狠狠地吵了一场“山高水远”的架,还在气头上。但是,公司的同事直言一个都不能少,硬拉着她一起去了酒吧。 接下来的记忆,乔亚能记起的就是这些大家一起举杯共饮的画面。至于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又是如何回到酒店房间,这一切都成了空白。 是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证明自己是被侵犯而不是主动寻找男欢女爱?一旦报警,势必会找同事取证,这种事情日后在公司被传成什么样子未可知,她还怎么在公司混?…… 乔亚不敢想下去了,她的头更痛。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内心的挣扎与犹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在他眼中闪过。反正日后大概率见不到,小小的一个恶作剧,也算是对他昨晚“辛勤付出”的一点小小补偿。 “昨晚实在太累了,我需要回去再好好补一觉。”话音未落,那男子并未急于抽身离去,而是以一种满足者的步伐踱至床边,双手支在床尾说:“还有,真得要谢谢你,昨晚你也帮了我个大忙。” 这句话,在这狭小而略显私密的空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被赋予了魔力,添上了几分不言而喻的暧昧色彩,让乔亚不禁脸颊微烫,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了几分。 男子显然对乔亚的反应颇为满意,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既有得意也有温柔。随后,他带着这份愉悦的心情,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乔亚一人愣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 待男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乔亚这才如梦初醒,一股莫名的情绪驱使她抓起枕头,试图向那已关闭的房门掷去,以宣泄心中的复杂情绪。 然而,宿醉的余韵仍缠绕着她的身体,手臂显得异常沉重,枕头最终只是无力地落在了床脚,发出了一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闷响,仿佛是她内心无声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