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猪圈里的猪,又哼哼了,在那悠长而略带几分乡土气息的早晨,门前那座略显简陋的猪圈里,又传来了熟悉的哼哼声。云翠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针线活儿,一听这声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这俩小家伙,又饿了。”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向猪圈。猪圈里的木缸里,剩下很多猪潲,那潲水,仿佛是在嘲笑素娥的贫穷。云翠无奈地摇了摇头,弓下身子,头和上半身几乎全进了缸里,活像一个在缸里捞月亮的孩童。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用一只破洋瓷碗,挖出了一点儿猪食。 “哎哟喂,这俩小祖宗,咋不吃呢!”云翠一边嘟囔着,一边端着那点儿珍贵的猪食走向猪槽。那两只早小猪,一见食物来了,立刻哼哼唧唧地围了上来,争抢着吃。那场面,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抢一块糖果,既滑稽又可爱。但是却只吃了几口就不动嘴了,只哼哼。 云翠想,是不是因为刚刚拉来,水土不服呢,还是猪食太丑了没有食欲。 这两只小猪是前天在村口才逮回来的。回想起前几年喂猪的经历,云翠总是摇头苦笑。那时候,猪崽们要么不好好吃食,要么就莫名其妙地得病死掉。今年这俩小家伙,自从逮回来以后,就表现得异常乖巧。 可高兴归高兴,云翠还是一早就准备去给猪割猪草。要知道,如果光给猪吃细糠和饲料,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况且家里也没有那么多糠料。而且,这两只小猪的表现,加点猪草也许就好了呢,所以,云翠没有犹豫,背着挎篮,决定去田间地头割些猪草回来,再和上一小勺子饲料,就成了小猪们的美味佳肴。 来到小弯地,这边麦种撒得早,这时已经有小孩膝盖高了,只是比麦子更好的是杂草:麦蓝菜、麦瓶草、麦蒿和上一季遗落的玉米都长得又肥又嫩,正是小猪的开胃菜。 阳光洒在云翠的身上,映出了一道勤劳的剪影。 正当云翠埋头苦干,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与泥土融为一体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嘿,云翠,你这是在割麦子呢?”抬头一看,原来是邻居家的来花,手里也提着个篮子,笑眯眯地站在不远处。 “哎呀,来花姐,你也来割草?”云翠直起身子,用袖子擦了擦汗,招呼道。 来花笑眯眯地回道:“是啊,云翠,这边麦地里的草挺肥嫩呀。” 云翠:“哎,来花姐,你也来这丘田里割得了,我这篮子都快装满了。” 两人一一边手上忙活一边家长里短的闲聊。聊着聊着,话题就绕到了前天村里那场热闹的卖猪大会上。 “云翠啊,你买了几个。”来花一边熟练地割着猪草,一边眉飞色舞地说。 “一对,想再买两只的,都挑剩了,没敢买!不吃食呢,想着来割点草可能胃口会好些,”云翠笑着回应,手里的镰刀也没闲着,嗖嗖地往篮子里添着猪草。 来花说:“可不是,我也就这么想着呢!” 云翠随口问:“来花姐,你买了几个?” “我出去的早,猪都好着呢,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这次难得这么便宜,我一下买了十八只。”来花貌似低调地回。 云翠张大了嘴巴:“来花姐,你真厉害!”,不久前李正跃遭人打!皮赖子家赔了他一笔钱。如今他家的状况可真是令人担忧,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来花一个人的肩上。面对如此困境,来花似乎并没有被打倒,看样子,她是打算靠着养猪来振兴家业,摆脱当前的艰难局面啦。 来花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家那口子,自从被打了之后,到现在话都说不利索,啥也做不了。有时候看着他比划,心里真不是滋味。还有前进,虽然心眼不坏,但出去打工想也不敢想了,一不小心就出事,还好这两天张山兄弟在家帮忙照看一会,才有时间出来呢!”说着眼角溢出两行泪,来花用袖子迅速擦了一下,又低头挥舞手里的镰刀。 云翠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与敬佩交织的情感。她轻声安慰道:“来花姐,你别难过。生活总是有好有坏的,重要的是我们要有一颗坚强的心。你看,你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还把他们照顾得这么好,已经很了不起了。” 来花感激地看了云翠一眼,眼眶微微泛红:“云翠,谢谢你。有时候,我觉得能和你聊聊天,心里就舒服多了。村里的人虽然都善良,但总有些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只有你,总是这么真诚地待我。” 两人继续聊着,从家长里短到村里的新鲜事,再到对未来的憧憬。虽然话题沉重,但她们的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彼此: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我们都要勇敢地面对。 日头渐渐升高,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麦地。云翠和来花各自装满了竹篮,准备回家。在分别的那一刻,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暖的光芒。 “来花姐,明天我还来割猪草,你要是有空,也来吧。”云翠微笑着说。